大概过了三五分钟,冷风吹得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卧槽,完了!”
冯金牙大喊一声,猛打了一下方向盘。
随即传来哐当一声。
冯金牙猛踩刹车,灵车差点栽一个跟头,索性一通左摇右晃后停在了路边。
我抓住座椅扶手,问道:“怎么啦?”
冯金牙用下巴指了指前方的道路,骂道:“撞上了!”
“撞到谁了?”
“好像是个老太太。”
我问:“这大清早哪来的老太太,是人是鬼?”
冯金牙皱着眉头,嘀咕道:“不知道,你下去看看吧。”
我有些恼火,这时候让我下车,不是摆明了推进火坑吗?
如果老太太是人,被这么快的灵车给撞到,估计早就散架了,我哪能赔得起老人家的性命,现在老年人的身价都高得很。
前不久有个开大奔的老板把一位老太太给撞骨折了,没出俩月,那老板又骑回了创业初期的电动车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如果老太太不是人,而是孤魂野鬼,我下车去看又能怎么样?难道还要关切的问一句,没耽误你投胎吧。
冯金牙见我发愣不下车,再次把刚才的话催促一遍。
我推脱道:“你确定不会看错吧?”
冯金牙用力点点头,回应道:“不会错的,我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我环顾左右白茫茫的雾气,心中升起几许烦躁,无意间看到路边有一棵歪脖子柳树。
“牙哥,这事不对吧,你还记得我们来时开到半路上也撞到东西了吗?”
“是有这么回事,你的意思是说……”
我指了指车窗外的歪脖子柳树,肯定道:“就是这个地方,我们撞了同一个东西,是人是鬼还用想吗?”
“奶奶的腿,咱们两次撞了同一个人吗?邪门了,你下车去看看,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挡住了路。”冯金牙递给我一根锁方向盘的钢锁,足足有七八斤,握在手中就是一把趁手的兵器。
可钢锁只能对付看得见摸得着的人,如果那老太太不是人怎么办?别说是钢锁了,哪怕是冲锋枪都白搭。
“怎么着?手里有了家伙还不敢下车吗?”冯金牙轻轻叹息,“成吧,咱俩一起下车,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吧?”
我没有回话,而是伸手指了指前挡风玻璃处的香炉,里面的香烛断成了两截。
“完了,这下是真完了,香烛断,人入殓。”冯金牙盯着半截香烛嘀咕道,脸上写满了惊诧,伸出颤颤巍巍的手,拿起半截蜡烛看了又看。
“香烛断?人入殓?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,咱们要撂这里了吗?”我一把将香烛夺回自己手中,然后用打火机将其点燃。
可火苗刚窜起来,居然噗一下熄灭了,就好像有一张嘴对着它吹气。
“嚯,还真是邪门了,不管它,开车冲出去,我连乱坟岗子的女鬼都不怕,还会怕眼前的老太太吗?”我把点不着蜡烛顺着车窗玻璃上的窟窿丢了出去。
冯金牙抹一把额头的细汗,转动钥匙,重新发动灵车。
嗡嗡……
灵车发动机产生沉闷的声响,但怎么也打不着火。
“他娘的,这车刚修过,怎么回事。”冯金牙又尝试了几次,依然无果。
“看来有人不想让咱们走,得想个办法才行。”我掏出手机,信号基本为零,心想这些孤魂野鬼也是与时俱进,竟然知道先把手机信号给屏蔽了。
“他妈的,不信治不了你!”冯金牙打开车上的木箱,将里面的灵符和纸钱统统丢到了窗外,结果它们还没落地,就被一股冷风给吹到了天上。
我将木箱反扣过来,希望能找到更有用的东西,不曾想一条黑色的丁字裤,竟然出现在我的视野中。
“卧槽,还真有意外收获,金牙老哥,请说出它的故事。”我将丁字裤丢到冯金牙的方向盘上。
“好嘛,原来在车上呢,我说怎么找不到了。”冯金牙将丁字裤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。
我一边搜寻有用的物品,一边调侃:“没看出来牙哥的业余生活很丰富嘛,敢在灵车上搞事,你是真不简单。”
“小子别瞎猜,那是我自己的,并非那些不三不四女人的……”冯金牙埋怨地看向我。
我愣了,不由地向冯金牙的裤裆看去,他在我心目中的猛男形象瞬间崩塌。
冯金牙又说:“你找什么呢?我车上没有辟邪的物件,哎,要是孙秃子在这里就好了。”
我问:“他能降妖除魔吗?”
“不知道,但对付眼前的情况还是绰绰有余。”冯金牙肯定道。
我靠在座椅上,静静思索脱身的办法。
这时,冯金牙转过头,嘴角荡起一丝笑意,让我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