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了想,说:“那阎婆子就没走出过太平间吗?”
冯金牙冷哼一声:“你在哪见过她?她吃饭都不去餐厅。”
是啊,从我来上班至今,从未见过阎婆子,直至今天才知道她的存在。
冯金牙弹落烟灰,继续说:“总之,记住大哥一句话,太平间不太平,以后千万别去了。”
我忍不住骂了一句:“你说的轻巧,我不去怎么把人送进去,这是我的工作啊。”
冯金牙叹息道:“哎,都是钱闹的,真要是去也行,离9号冷柜远点。”
我心中一颤,心想这下完了,不光沈意欢一人这么说,冯金牙也这么说,看来9号冷柜是挺邪门,可是邪门在什么地方呢?刚才我把周铭的遗体送进去,好像也没发生奇异的事情。
“你小子想什么呢?”冯金牙伸手戳了我一下。
我挤出一个笑,淡定地说:“在想刚才的事,好在我从里面跑出来了,阎婆子把我当成了上一位化妆师石磊,还说让我在哪里过夜,在太平间怎么过夜,我从未听说过。”
“石磊?过夜?”冯金牙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,脸色变得铁青。
“你怎么了?”我注视着冯金牙,发现他神色有几分慌张。
冯金牙辩解道:“没什么?猛地一提石磊,有点不适应。”
我认真道:“你告诉我一句实话,石磊的死是不是跟阎婆子有关系?阎婆子跟沈意欢又是什么关系?”
一连串的问题把冯金牙给问懵了,他重新点燃一支烟,叼在嘴里吧嗒着。
我在脑海中将刚才经历的事情重新过一遍,里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实在太多了,诸多事情纠缠在一起,搞得我心烦意乱。
天色渐渐黑了下来,我看一眼手机,已然到了下班时间,殡仪馆的同事们像竞走运动员,一个个从办公楼冲出来,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停车场,接着一脚油门开出了大门。
我望着远离的汽车,忽然想起那位烧纸的老太太,于是对冯金牙问道:“那位烧纸的老太太是怎么回事,现在能说了吗?”
冯金牙点点头,娓娓道来:“这故事是听公路局朋友说的,真假我不敢保证,但据我推测,这应该是一个真实的故事。”
我骂道:“扯淡,你又来了,赶紧的吧,我着急下班呢。”
冯金牙淡然一笑:“没事,咱们路上说,你住哪,我开车捎着你。”
“开什么车?那辆吗?”我指着不远处的灵车,冲冯金牙使了一个眼色。
冯金牙笑得更开心了,掏出车钥匙按一下,瞬间停车场里的黄色野马跑车随之响应。
“好嘛,原来这辆野马是你的呀!”我发出惊呼,朝着野马车跑去。
冯金牙满脸得意,享受着我的赞扬,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,随着冯金牙的一脚油门,野马车窜去了殡仪馆大门,胖虎摸着嘴巴啧啧称叹。
“狗日的,到底是死人的钱好赚,开这么好的车。”
野马在路上飞驰,犹入无人之境。
由于惯性,我的后背一直贴在座椅上,这种强烈的背推感,让我变得兴奋。
“金牙老哥,如果以后你开这辆车拉活,指定效率更高。”
冯金牙囧笑着,骂道:“他妈的,老子花这么多钱买跑车,你却让我拉死人,嘴真够损的。”
我也觉得有些过分,赶忙纠正道:“瞧我这嘴,一兴奋说错话了,你别介意啊。接着说说那老太太的故事吧。”
冯金牙踩一脚油门,说:“其实也没啥,就是我们经过的那条高速路是老太太的祖坟,逢年过节都要去烧纸祭拜,不然家里就不安生,有一年的清明节老太太去烧纸,结果半路上被车给撞了,当时人没死,只是皮外伤加骨折,但是肇事司机跑了,路过的车辆也没人停下,最后老太太一耽搁就交代了。”
我猜测道:“然后老太太阴魂不散,守在高速路上烧纸吗?”
冯金牙点点头:“表面上是这样,其实她在等一个机会。”
我皱着眉头问:“等机会?什么意思?”
“对,替死鬼听说过吗?”冯金牙放慢车速看向我。
我向他投去惊愕的眼神,质问道:“你开玩笑呢?”
冯金牙冷冷一笑:“嚯,你还不信呢?那我就好好跟你说说,那老太太的魂魄每天都会出现在高速路,如果遇到出车祸将死的人,她就可以投胎转世。”
我问:“借壳重生吗?”
冯金牙连连点头,称赞道:“没错,借壳重生,到底是文化人,形容的好,是这么一个意思。所以往后啊,再遇到这种诡异的事,千万别多管,对啦,周铭的后事解决了吗?”
我叹息道:“唉,妆画好了,这是眼睛闭不上,心里有怨气,你有办法吗?”
冯金牙肯定道:“有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