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越是这样,我就越谨慎,世间哪有无缘无故的爱恨,馆长这么关照我,想必有所求吧,我一无人脉,二无技能,为什么要关照我呢。
“馆长,是不是有事啊?”我再次发问。
馆长淡淡地笑道:“没啥事,孙师傅你应该知道吧?”
“孙秃子?知道啊。”我点点头,目光注视着馆长。
馆长说:“他这几天有点事,先不在馆里,可是呢火化室又不能停,所以想找个人顶替一下。”
我恍然大悟,嘀咕道:“你想让我去?”
馆长点点头:“是的,你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我有些不解,整个殡仪馆上上下下几十号人,怎么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,这不科学,摆明是在诓我。
我问:“馆长,我有些不明白,全馆上下人才济济,怎么我成了最合适的人选?”
馆长看我一眼,好像在埋怨我的提问,不过微微沉思几秒,还是做出了解释。
“其实吧,很简单,一方面你年轻,另一方面你知道流程,所以操作起来得心应手。”
我不禁苦笑一下,解释道:“我一直跟着沈意欢做遗体化妆工作,其他的事情并不了解在,孙秃子的活怕是干不了。”
馆长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,郑重地说:“年轻人要相信自己,工作还没干呢,怎么就说干不了呢,我说你行,就一定能行。问你一个问题,把大象装进冰箱总共需要几步?”
我懵逼了,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问题,烧人和大象有什么关系,我冲馆长摇了摇头。
馆长笑呵呵解释道:“不理解我为什么问这么一个问题呀?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,它们是同一个问题,大象虽然看着大,但是把它装进冰箱,只需要三步,先打开冰箱门,然后把大象推进去,最后关上冰箱门,就这么简单。遗体就是大象,火化炉就是冰箱,懂了吗?”
听到这里我有点想爆粗口,这特么分明是偷换概念,大象和遗体能一样吗?
按照馆长的意思,烧人也分为三步,打开炉门,推进遗体,关上炉门,可事实并非如此,记得之前孙秃子对我说过,烧人看起来容易,实际上非常困难,对此我深信不疑,毕竟我也见过一些诡异的事情发生。
既然烧人被馆长说的简单易行,我要弄清楚他为什么选择让我顶替孙秃子,这才是问题的关键。
“那成,咱们就说定了。”馆长拍手称好,目光聚在档案袋上,看来他是打算以此为筹码,如果不答应,他就不让我提前转正。
可我压根就没答应啊,他怎么能替我做主呢。
“好……吧,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行……”我有些勉为其难,但又不忍直接拒绝馆长。
“你一定能行的,放心干吧,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。”
我迥然一笑,起身向门口走去。
馆长端起水杯要喝一口,结果胳膊猛地一斜,将水杯洒在了桌上。
“馆长……”我转过身看着馆长。
“怎么了?”一手捂着另一只胳膊,疼得吃呀咧嘴,但看到我在注视他,瞬间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。
“孙秃子什么时候回来?”其实我想问他胳膊怎么了,但觉得不太恰当,所以就改了口。
“这个……应该用不了几天,看情况吧。”馆长敷衍道,揉着胳膊听得呲牙咧嘴。
我想了想,直截了当的问:“你胳膊……”
“没事儿,老毛病又犯了,你去忙工作吧,我会跟沈意欢说明情况的,转正的事情更不用担心。”馆长挤出一分笑意,手拿抹布擦拭桌面上的水渍。
我快步离开的房间,隔着门又听到馆长骂骂咧咧说骨头都快碎了之类的话,我听了几句,方才离开。
我刚走出办公楼走廊,冯金牙就冒了出来,一把搂住我的脖子,问道:“兄弟,馆长找你说什么了?”
“被你猜中了,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去太平间值夜吗?”冯金牙调侃道。
我一愣,反问道:“卧槽,你比他还狠,这么损的招都能想出来?”
冯金牙想了想,又说:“那是什么?难不成去火化间烧人?”
我苦笑着点头:“正是,也不知道孙秃子干嘛去了,馆长点名道姓让我去,你说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事?对我有意见吗?”
冯金牙托着下巴,沉思几秒钟,压低声音说:“根据我对馆长的了解,他应该是有点难为你,可动机不存在啊,他为什么要跟你过不去呢?”
我和冯金牙陷入了思索,迈着步子向化妆室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