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,京师解严后,各省的漕粮赋税陆续押解进京,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。
如今瓦剌大军环伺在侧,随时有攻打京城的可能,为了稳固官吏们的心,朱祁玉和大臣们商议后,决定将拖欠的俸禄一起下发。
比起空口白话的动员鼓励,发俸禄更能提振人心,官吏们得知这个消息,都十分高兴,钦天监自然也不例外。
说起来,钦天监领皇粮的人可不少。
即使在土木堡牺牲了几十人,钦天监官生加起来也有二百五十多人,比很多衙门人都多。
监中官员们的俸禄朝廷自有定例,天文生的却不尽相同,除了部分考满几次的老资历俸禄超过一石外,剩余的多是七斗,至于谯楼阴阳人,大体在三四斗左右。
这次两月的本色折色一起发,数量不少,是以一大早许惇就带了十多人并七八两马车去了户部。
官生们翘首以盼,就等着许惇领回俸禄下发。
左等右等,直等到午时,许惇才带着十多个书吏杂役回来。
见监正回衙,天文生们激动莫名,纷纷围了上去,却见许惇满脸疲惫,表情沉闷,书吏等人似乎也有些颓丧。
监副高冕朝外看了眼,见停在外面的马车上空空如也,不由问道:“监正,怎的空手而归,莫非是朝廷改了主意?”
许惇叹了口气,对旁边一天文生道:“去请保章正到大堂议事,另外让薛瑞也来一趟,就说本官有事相询。”
“是。”
天文生连忙去了。
跟着许惇到了大堂,等了片刻后,许惇和薛瑞陆续进来。
“监正,不知找下官有何事?”
薛元皓已经听说了许惇没领到俸禄的事,只不过他不明白许惇叫自己来是什么原因。
许惇斟酌了一下措辞,才委婉道:“薛大人,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?”
“监正此言何意?”
薛元皓一脸茫然,毫无头绪。
许惇朝外看了眼,见堂前聚了不少天文生,叹气道:
“今日本官去户部领本衙官生俸禄,结果却被户部主事韩左告知,本衙官生俸禄存在虚报的情况,名册已经打回礼部重新核验。
本官又去了趟礼部,才知道名册是今早打回去的,听礼部员外郎说覃宇说,本衙官员和天文生的俸禄都是按照以往的标准上报,纵然有些许出入,只要不是太过分,户部那边一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谁知这次别的衙门都通过了核验,却专门卡住咱们钦天监的不发,直到后来,覃大人托了户部相熟的官员打听,才隐约得到一条消息……”
“消息就是我爹得罪了那韩左?”
薛瑞接茬道。
许惇摇摇头:“这本官不敢肯定,你们可以想想,看是否哪里得罪了那韩左,若是真有不妥之处,尽快去赔礼道歉,本官也好早点领来俸禄下发。”
“下官和那韩左素无交集,甚至连面都没见过,更不用说过节了。”
薛元皓苦笑不已,他做官还不到一个月,莫名其妙得罪了一个户部官员,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。
旁听的高冕冷声道:“说不定是你们太过张扬,引得人家不快也说不定,我劝你们还是尽早跟韩主事赔罪为好,本衙官生都指着这点微博俸禄过活,若是再拖下去,怕是要沸反盈天了。”
这话虽然带有个人情绪,却也不无道理。
钦天监是个清水衙门,官生除了俸禄外,基本捞不到任何油水,本来就已经拖了一个月俸禄,要是再不下发,就算官员们不在乎,指着俸禄过活的天文生们肯定会心生怨言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“既然事涉下官,下官这便去弄个明白,请监正放心,下官必会给监中官生一个交代。”
薛元皓叹了口气,主动将责任揽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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