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薛家父子皆是忠勇之士啊,来来来,咱们共同举杯,为忠良沉冤昭雪,干一杯!”
王齐听的热血沸腾,对传说中的薛家父子的敬仰之情,犹如滔滔江水。
这样的情景,在京城不同地方,不同时间,重复上演着。
石头胡同。
经陶节庵诊治后,薛元皓的病情逐渐好转,柳氏母子也算松了口气。
直到日落,薛瑞突然意识到一个棘手的问题。
他们租住的这间小院,只有主人卧房和偏房,先前柳氏和苏苏住在主卧房里,薛瑞住在偏房中。
现在薛元皓回来,自然该跟柳氏住在主卧房里,摆在柳氏母子面前的问题是,苏苏该怎么办?
薛瑞看了眼苏苏,提议道:“不如我跟父亲住一屋吧,您跟苏苏住偏房,咱们将就几天,等我事情办妥,就回老宅去住。”
柳氏摇头道:“那怎么成,你爹还病着呢,需要人彻夜照顾,我必须守在这,随时查看他的情况,免得他病情又反复,再说,你白天还要去钦天监上值,休息不好怎么能成?”
“那要不我打个地铺?”薛瑞提议道。
“不行不行,八月多雨,这些天地面湿的很,睡地上容易生病,还是我睡地铺将就着吧?”
苏苏知道自己身份,虽然看似一家人,可她到底是奴婢出身,让少爷把床让给她,自己去睡地上,这古往今来也没这个道理,因此很是反对。
柳氏看无奈道:“家里只有两床被褥,哪来的地铺给你们打?”
“要不,要不,我和……”
苏苏红着脸,正要说出令她羞耻的话,却听薛瑞断然道:
“现在我爹的病情已经稳定,只要继续服用陶节庵开的汤药,明日应该就能大好,既然这样,我就去师公府中暂住几晚吧,正好我也有事跟师公商量。”
苏苏错愕的看着自家少爷,脸上一阵青一阵红,可薛瑞还在掰着指头,分析住在师公家的好处。
柳氏瞟了眼毫无所觉的儿子,又观察了一下自家婢女的表情,觉得十分好笑,这一幕,不正应了真是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的话吗?
趁着城门未关,薛瑞掐着点进了城。
今日薛瑞请假,连胡中都不知道,直到下值时,胡中才知道薛瑞告了假。
左顺门事件,早在中午就传遍了全城,胡家祖孙自然都听说了。
见薛瑞没来,胡萦儿十分担心,今天朝堂上这么乱,薛瑞着急忙慌的离开钦天监,该不会被卷进这些是非中吧?
跟爷爷说了自己的担忧,胡中却一点也不着急,自己这个徒孙看似年少,可心里却知道轻重缓急,不该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做,因而劝孙女不必担心。
饭后,瑾儿突然进屋,说是厨娘外出采买时,听城里城外都在传薛家少爷闯了诏狱的事。
听到这个消息,祖孙俩都被吓的不轻,连忙召来厨娘,询问详情。
前两天薛瑞还跟他们商量,说是等时机成熟,救父亲出狱的事就该提上日程。
胡中对此表示赞同,正盘算着托朝中熟人帮忙传播消息,再使些银子在民间制造舆论,为弟子攫取最大名望,好由此步入仕途。
可谁知,薛瑞不知道抽了什么疯,竟然强闯诏狱,提前去救他爹了!
厨娘进屋后,胡中忙问:“你听谁说的瑞哥儿闯了诏狱?”
“回老爷的话,奴婢也是听摊贩们说的,好多人都在传呢。”
厨娘忙答道。
旁边的胡萦儿急忙插话:“你可听说薛瑞如何了,究竟有没有救出他爹?”
“好像是救出来了,听说还杀了不少锦衣卫,诏狱都血流成河了。”
厨娘神色微微有些惊恐,要不是身契还在胡府,她肯定要逃的远远的,免得胡家被抄家的时候,自己也要人头落地。
听了这话,胡萦儿眼前一黑,险些吓晕倒过去,幸好瑾儿及时将她扶住,才没跌倒。
胡中思量片刻,道:“此事当不得真,薛瑞浑身没有二两劲,别说一群锦衣卫,就是半个他恐怕也打不过,还怎么救出他爹?”
听了爷爷的分析,胡萦儿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,急声道:“爷爷,那快派人去薛家看看吧,必须问清事情经过。”
胡中也觉得应该如此,当即唤来府中管事胡有桐,让他赶紧去石头胡同一趟,问个究竟。
“老爷,我马上去。”
胡有桐刚出门,小翠着急忙慌的跑进屋,神色惊恐道:“老爷,薛家少爷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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