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听着帷幕后的太皇太后道:“李侍郎,为国奔走,辛劳有功,自当有赏!”
皇太后也说道:“愿李侍郎再接再厉,为国家再建功劳!”
李定顿时有些面红耳赤。
这就是他不了解两宫了。
两宫刚刚听政,不管是什么人,只要做了事情,她们都会尽力表现出礼贤下士和恩遇大臣的姿态。
可李定却以为,两宫已经完全站到他这边了。
于是,被鼓励的李定,再无忌惮和畏惧。
他持芴拜道:“臣当万死,以报太皇太后、皇太后之恩!”
“臣昧死,请再言二事……”
“李侍郎但请直言!”两宫都说道。
李定于是拜道:“臣闻,福建茶盐榷法几如京东榷法,福建路转运使王子京,在履任以来,以吴居厚之法为成法,上下倍克无度!”
“愿请太皇太后、皇太后遣使明察之!”
此时此刻的李定,真的将自己视作了为民做主的包孝肃。
他的胸口,甚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,微微发烫。
帷幕后的两宫,对视了一眼,然后太皇太后就道:“竟有此事?”
“李侍郎可上书直言之!”
“若果为真,老身和皇太后,定将彻查之!”
李定大受鼓舞。
就连看向那个坐在他身前的韩忠彦的眼神,也变得有些居高临下了。
若是一年之内,就扳倒两位转运使。
李定觉得,御史中丞黄履就该退位让贤了。
若他入主御史台,那么三省两府还远吗?
于是,他再接再厉,持着持芴继续说道:“此外,臣还有一事,伏乞太皇太后、皇太后、皇帝陛下预闻之……”
李定说着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。
那颗激动的心,在胸膛中不安分的跳动着。
“李侍郎可直言!”帷幕中的太皇太后语气,略微有了些不满了。
原因是——她看到了礼部尚书韩忠彦,坐在椅子上,一动不动,一言不发。
这就让这位太皇太后感觉,李定作为侍郎,不尊重作为顶头上司的韩忠彦。
韩忠彦是谁?
韩琦韩忠献公的嫡长子!
韩忠献扶二帝相三帝,大行皇帝也尊重不已。
所以,特旨将其子韩忠彦在几年间一路不断拔擢到了礼部尚书。
李定居然不尊重他?
反了!
李定却茫然不知,依旧沉浸在他的高亢情绪内。
他用着颤抖的声音,持芴拜奏着:“臣闻,大行皇帝之前,曾专设汴河堤岸司、专一制造兵器局,以其不归有司,而独专于天子一人……”
“今堤岸司既当扑买……”
“臣愚以为,专一制造军器局,也当归军器监……”
“其所属工匠、作坊,各当裁撤,以省封桩之费……”
李定低着头,还想继续说什么。
他的耳朵,却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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