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两条腿的驸马还不好找吗?
想和皇帝结亲的勋贵,可以绕大内一圈。
旁的不说,苗家、燕家还有刘家,就都是很好的联姻对象。
也正好,可以用这几家新兴武将家族,来给人做榜样。
可惜啊。
赵煦的姐妹不多,就三个妹妹,都很小。
按照现代的医学知识,她们最好等十八岁以后,再安排婚配。
这样,就起码得等十多年。
周淑妃笑着道:“所以,老身常常和太皇太后说啊,官家聪俊仁孝,将来定可治平天下,振兴祖宗社稷,将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等着享福就可以了。”
于是,所有人都笑了起来。
……
周淑妃在庆寿宫中,没有久留,只待了一刻多钟,就拜谢而去。
她出了庆寿宫,回到自己的宫阁。
她的女儿魏国大长公主,立刻迎出来:“母妃,怎样了?”
周淑妃道:“官家还是肯给老身几分薄面的。”
她回忆着御前的事情:“只要驸马在太学认真悔过,认真读书,官家大抵就不会再计较了。”
魏国大长公主听完,顿时开心起来,说道:“多谢母妃!”
周淑妃叹息一声,坐下来,道:“汝啊,以后可得多管管驸马,别什么事情都让驸马做主!”
“他这个人,有些事情真的不适合做。”
“母妃的提醒,儿臣会记住的。”魏国大长公主点头。
“正好,此番驸马去太学,有了太学鸿儒的教导,想必定会有所改观。”
最起码,在太学的封闭环境下,他再也不能出去和别人鬼混。
“嗯。”周淑妃点点头。
她也看到了这一点,知道那位小官家是留了体面的。
不然训斥一顿,就将之赶出庆寿宫。
第二天,御史台的乌鸦们肯定会群情激愤,踩着驸马的脸,来给自己邀买一个不畏权贵的名声。
如此一来,驸马颜面尽丢,甚至贬官、勒停、编管某地。
更可能牵连她的外孙。
大宋祖宗设计的磨勘制度,对外戚、勋贵,是根据父祖的官位来恩荫的。
父祖地位越高,恩荫起点也就越高,转官速度也就越快,推恩次数也就越多。
反之亦然。
多少勋贵家族,就是因为一代人的错误,直接崩塌、跌落到了谷底,再也不能起来了?
去年昭宪杜皇后的亲弟弟的后人,不就被找到了吗?
百来年的时光,太祖、太宗的生母,主持了金匮之盟的大宋宣祖元后的外家嫡系后人,就已经跌落到了连官身都没有的地步。
还需要两个哥哥,将战功分给弟弟,才能保持家族兄弟都有官身的资格。
实在叫人唏嘘。
开国的皇后,太祖、太宗的生母外家都是如此。
其他人就更不能免俗了。
太祖义社兄弟,太宗从龙功臣们,跌落的也很多。
很多家族都已经完全消失在汴京城了。
就像风吹走树上的落叶一般,他们消失的时候,无人关注。
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何时消失的!
就是很寻常的,父祖不孝,让子孙起点变低,子孙不孝,让子孙变回布衣。
想着这些,周淑妃就叮嘱起自己的女儿来:“为了慎儿(魏国大长公主之子)的将来着想,郭家以后的大事,你要尽量参与。不可再出现今日的事情了,不然连累慎儿,悔之晚矣!”
“儿臣明白。”
“此外,以后官家想要做什么事情,郭家就要尽量支持,不能支持,也不要反对。”
“就安安静静的守着郭家,不犯错,不得罪人。”
“这样慎儿将来才能富贵,郭氏也才能传承下去!”
“儿臣谨记母妃教诲。”魏国大长公主再拜。
……
隔日,壬子(二十四)。
赵煦醒来时,就得到了石得一的报告:“大家,辽使所支取的一百万贯交子,皆已买完。”
“这么快?”赵煦笑了。
还没出汴京呢,辽国人就把钱花光了。
上京城的老皇帝若是知道这个事情,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?
石得一继续报告着:“这几日,辽使使团之中,已经有不少人,押送着货物北返了。”
“皆是贵重、精奇之物,光是建盏就足足有数十只,更有胭脂水粉、绫罗绸缎锦绣……”
赵煦听完,点点头:“这些辽使倒也聪明!”
先把好东西送回国,这些东西回国后,拿到东西的权贵,当然是欢喜的。
这样一来,也就无人会关心,他们这些人花钱的速度了。
搞不好,还会被认为是‘勇于任事’。
至于你要说,钱花完了怎么办?
那当然是继续买啦。
等三百万贯全部花完了,那就再想办法呗。
反正,上层的权贵,只要自己爽就完了。
今年,他们可能还会节制一点。
可明年、后年,等到他们习惯了,享用那些名贵的奢侈品后。
等到他们已经沉浸在纸醉金迷中的时候。
等他们适应了每年几百万贯闭着眼睛花后。
赵煦很好奇,他们会怎么做?
会乖乖的把他们在丝路上赚的金银,送来大宋吗?
还是会选择南下打草谷呢?
无论他们怎么选,都在赵煦的陷阱里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