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怀疑地望着正在点灯的三姐,观察着她有没有撒谎。
着实是她有前科,才不得不防一手。
曾有几次她假说自己吃饱了,然后饭菜都让自己这个半大小子吃了,事后被老娘骂了一顿。
不仅是她,就连林老娘也经常干,只是没人敢骂她。
“天黑前就吃过了。都是给你留的,你多吃些,明儿还要进山……”她声音略带哽咽,有些不忍。
林栖见一切正常,收回目光,装作没听出来她的哭腔,继续干饭。
“这竹笋干里放腊肉了?这么香!”他夹起一片轻薄如丝的肉片,心中赞叹刀工很好,转移注意力地称赞道。
不逢年,不过节的,吃腊肉,真不多见。
“六弟,你鼻音重的很。莫不是得了伤寒?”三姐转移话题,关心问道。
“没事,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!”
林栖伤寒感冒经验丰富,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治病办法。
“家里还有些你之前做的六味散,我去弄些过来。”三姐对此也很熟悉。
六味散,本是治疗伤寒感冒的半成药,里面就有防风草和白术草,乌头,附子等六种药材。
每年家里都会有人伤寒感冒,总要去乡集的药铺里抓药。
他这一年来,采卖药的多了,也熟悉起来。
索性就照着抓来的药,自己比对着配了些。
用的药材,大多都是自己采后处理的,采不到的,就到郑氏药铺里买。
效果还行,吃不死人。
不敢卖给别人用,也就自家省些药钱。但若有邻里过来讨要,也常被林老娘拿来当人情。
林栖看了一眼3/10的轻度感冒,又涨了一点,没有矫情,点了点头。
小侄女早早进了堂屋,一直玩着自己的衣角,围着饭桌打转,余光打量着桌上的饭菜,喉咙吞咽着。
见母亲瞪了她一个眼,她懦懦地说了句:“我去睡觉了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看着竹笋腊肉行注目礼,见林栖看她,做贼似的收回目光。
“来,陪六叔吃点。”
等三姐出了屋门,林栖不容她拒绝,一把抓过来,按在长条凳子上。
将不多的竹笋炒腊肉和糠米饭,配上豆豉,拌了拌,叔侄二人分了分。
“六叔,我,吃过……”
“我知道!趁你妈和你奶奶不在,偷偷的。快点,又不多。给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说着,林栖分她一根筷子,二人将就着把饭扒完。
刚吃完,见她想直接进屋睡觉,林栖制止道:“去刷了牙,再睡觉。”
此时,三姐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走进来,略带狐疑地打量着女儿。
“怎还不睡觉?”
“娘,我牙疼。再去刷一下。”
三姐见她长长的睫毛不停地眨动,心知定是做了亏心事。
“你用温水漱漱口。”她没有揭穿女儿的小心思。
林栖接过温酒,喝了一口润润嗓子,将碗里的六味散粉就着温酒一并服下。
低度劣酒,并不辣,也不好喝,只是这药味道很复杂。
让他无法形容,反正不想吃第二次。
“我在锅烧了热水,你再泡个热水脚,晚上发了汗,好的快些。”
“嗯,我自己来吧,你早点歇息吧。”
“你生了病,就别出去吹风了。我白天又不累。”收拾碗筷的三姐瞪了他一眼。
他没有矫情,泡了热水脚,洗漱完,回西屋里躺下。
三姐又给他加一层被子,是从东屋那边腾出来的。
西屋多一层被,东层就少一层。
不过,他没有推让。
这年头伤寒感冒是真的可以死人的。
症状越恶化,需要的灵力点就越多。
林老娘回来的有些晚,只有三姐候着她。
那时他都快一觉醒了,身上出了些微汗,头脑也清明许多。
看了看面板,轻度伤寒变成了2/10,少了一点,看来确实减轻了。
朦胧间,听到堂屋里林老娘在和三姐说话。
言语中咒骂着郑老狗不是东西,一个小牛犊要价三贯钱,还得年底还清。
三贯,也就是三千文五铢铜钱,相当于三两银子上下,浮动兑换。
往年,林家一年连二两银子也余不下来,这是笔巨款。
林栖听后,没有起身,将头一蒙,继续睡觉。
午夜梦回,他再次做了噩梦,一条小蛇竟然从窗外爬上了他的床,钻进了他的被窝,顺着他的裤管,爬进了两股间。
好在这次的梦里,他解开了裤带。
只是要放走那小蛇时,一双闪着幽光的大蛇从裆里窜了出来,朝他张开了巨口,差点把他人吓没了。
“唉,这周第二次了!”
最早时候是每月总有一次。
后来半个月一次。
目前是一周一次。
今晚估计是受大蛇的影响。
好在自己醒的快,只湿了一半,及时关闸,稍微挽回一点颜面。
看了眼面板。
重度的“林六的梦魇”涨了五点,9532/10000。
也不知道涨满之后会发生啥事?
想到这里,他突然意识到,如果涨满,自己会被这梦魇给吓死?
发作一次涨五点,心算一下,也就是说顶多两年,自己就有被梦魇吞噬的风险。
这!
留给林某人的时间不多了。
他这才意识到那句提示,原来快凉的意思是这个。
再次仔细看了眼面板,发现轻度感冒,变成了1/10,又减少了一点。
发汗的效果不错,症状减轻,总算有个好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