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是邢友学,贫苦出身,一个是少数民族,农奴出身,名叫王连成,他们都是战斗英雄。邢友学识得一些字,心算能力强,王连成只会写自己的名字,还是在边纵时学的。邢友学二十四岁,学习不太吃苦,记忆力差,学习中有时不懂装懂,偶尔还表露出一点骄气。
我从易到难每天教他们五个字,以后加到十个。为了加强记忆,增加形象感,我把生字贴(挂)在实物上。如“饭碗”,就贴在碗上,“步枪”就贴在枪上。“起床”就画起床动作,“跑步”、“立正”……都画一张张的图片并贴出来,这样做似乎太原始,但在当时十分简陋的条件下教学,效果还是很好,大大突破我的预想。
一个月下来果然学会了几百个字。对王连成我也格外关心,不时给他加码,让他多读、多写、多练,当时买不到现成的拼音、看图识字等挂图,只得自己动手,制作卡片,尽量教得生动形象。后来由词、词组到句子,到写一段话,逐渐加大难度。
因为白天有紧张的军事学习和训练、晚上有讨论、有民主生活会,所以教识字都是用空闲时间。他俩也很吃苦,一点时间也不浪费。我也想了许多办法,为他们装订了一个小本子,半页是文字,半页是空白,空白留做他们写字造句之用。半年之后,他们都能读报纸、写信了,文盲的帽子离他们远去。我们由此成为亲密战友。我包教包学的做法受到上级的表扬。
王连成在学院读了一年后被航校录取,成为一名飞行员,毕业后,分在陕西武功县某空军基地。我们一直通信不断,他还给我寄来了一张身穿飞行服的全身照片,他已是一位魁梧英俊的小伙子了!60年代初,我们从此失去联系,只留下那张照片作永恒的纪念。
我原来身体消瘦,进学院以后,由于生活好又有规律,加强了体育锻炼,身体强健起来。我天不亮就在大操场上跑上几圈,那些单杠、双杠、木马、浪桥、跳高、跳远等我都去练。等到吹号起床时,我的功课就结束了,再同大家一起出操、学习。经过一年多的锻炼,身高169厘米的我,体重由90斤增加到一百二十多斤,体力、耐力也增强,从此有了一个健壮的体魄。
一年多点,我被调到校部训练部,任见习干事,负责军事器材、模型之类的采购工作。工作内容就是去工厂采购各种军事教具、模型、兵器、实物挂图等。
第一次单独工作,心里没底,摸索一段时间后,也摸到了规律,居然干出点名堂来。任务能及时完成,质量审查合格,还节省了很多钱。这是我与那些经理、股长、销售科员磨嘴皮磨出来的。
那个平日紧绷着脸儿看人的乔科长,在大会上说:小张干得不错。后来工作越来越多了,在训练部四个多月,累的昏天昏地,天天外出,早去晚归。那些教具模型做好后,要对照图纸设计,用游标卡尺一一去验收,你看多麻烦。如果不符合要求,就是差一点,那位乔科长就会“克”得你抬不起头。我心里想,不干了,改行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