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年代初,连续遭受自然灾害,粮食减产,粮食供应十分紧张。为了保证强劳动力干重活,分场规定男的每日多加一两粮食,女同志则减一两。1961年4月,我的第二个孩子出世,一家子四口人,每餐总共四两米,不够吃,只好多放些水煮成了干稀饭,每人一小竹筒碗饭,招生要喂奶,还得上山劳动,“按劳分配”她得多吃一点,但她还是和我一样,在饭里加些蔬菜或野菜(蒲公英)之类,基本能吃饱,小英只有将就一点了!
刚来新农场,招生整天同大家上山劳动砍树、挖土,十个指头能屈不能伸,我看了真是心痛。收工回来,我帮她慢慢按摩拉直,用点热水烫一烫,舒筋活血。开始她穿一双塑胶鞋上山,后来鞋子也烂了,市面上又没有新鞋子可买,只好同大家一样,打赤足上山,每天回来,手上脚上不是血泡,就是尖刺。
我看着她那娇小肿胀的双手,真是难过。我每天晚上都帮她把手上、足上的细刺儿挑剔掉,用点紫药水消消毒,第二天她又照样上山去劳动。我劝她辞职在家当个家庭妇女,带带孩子算了,她大眼一瞪“我不当家庭妇女,我要自立……”口气坚决,不容置疑。后来劝了她几次,她就对我发火:“我不当官太太,不靠你养活我!”从此,我再也没有提过此事。
说实在的,她出生在一个卖酱油的商人家里,家庭生活富裕,在家排行最小,上有姐姐和哥哥,饭来张口,衣来伸手,从来没吃过如此苦,现在整天劳动强度这么大,身子又娇瘦,而且身上还有伤痛,无论生活上、劳动上都是挺辛苦的,不论她怎么努力,体力、耐力都不及那些从小劳动惯了的农民工人,她实在太要强了。
场里有许多像我一样的转业军官(我们转业军官每月79元,普通工人每月只有18元,我们是他们工资的四倍),他们的夫人吃不了那份苦,不愿为十八元而折腰,早已当家庭妇女了,所以我也如此劝她。她立志自强自立,给了我莫大的欣慰。岁月的磨炼,使她的自立、自强之心愈坚定,她真是一个坚强的女性!
每次下工回来,她不顾自己如何劳累,总是先把小孩喂饱,女儿小英就吃上餐留下的干稀饭,和点糖水就是一餐。家里的一切家务事她都主动挑起来,让我全心抓工作,因而更增加了我对她的敬佩与珍爱。
第二个孩子是男孩,取名小云,表示对南诏省边疆的留念之情。 我们把小云托给一个姓姚的家属 (她的爱人是退伍兵)带着,小姚十分细心关照着,后来还把小英也带在一起,加上招生平常总把孩子穿戴得干干净净,姐弟俩又逗人喜爱,小姚就当作自己的孩子对待,照顾得极好,我们有什么吃的都放在她家,由她处理,于是我们俩家过往密切,结为亲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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