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3年9月的一天,我们朝思暮想、阔别40多年的三哥张学熙第一次偕嫂嫂回到了文山县故乡。
自从1948年8月一别,至今倏(shū,极快地)忽四十五年过去了,得到他们要回乡的消息,我们高兴得几天几夜没睡好。这一天让我们等得太久太久。我同老伴、小建一大早前往洪都机场接他们,三姐、蕙姐、宗弟也租了车先于我们到达。在机场出口处,我们终于见到了亲爱的哥哥、嫂嫂,还有平生。
平生先从南诏省到申城市与父亲会合,再同机到达洪都。平生与父母也是事隔40多年第一次见面。大家热烈拥抱,紧紧握手,生怕飞掉似的,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,激动得泪流满面,多少情,多少爱,化作了晶莹的泪花。虽然嫂嫂是第一次来,但大家一见面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。大家一路谈笑风生,三哥三嫂也忘记了旅途的疲劳,问这问那,追忆着昨天的故事。
到家了,亲人们用长长的鞭炮和热烈的掌声,欢迎哥嫂荣归故里,并设宴为哥嫂接风洗尘。
三哥三嫂的到来,给张家人增添不少欣喜和快乐,每天一家一家轮流宴请,三哥三嫂也宴请了张氏族人,真是难得的团聚。我和宗弟在座。席间大家频频举杯,祝祖国繁荣昌盛,早日完成统一大业。
我家请三哥三嫂夫妇畅游了大东山胜景,参观了电视发射台,三哥奋力攀登上高高的电视塔山顶,感觉已力不从心,毕竟已是七十一岁的老人了。本想在东山别墅住几天,由于天气骤凉,于是提前下山。
三嫂对姐、妹、叔、侄都很亲热,不时与招生姐妹们细声细语交谈着,问了许多家乡、家族的事,终日不倦。她感到有这么个大家庭,真够幸福的。三哥三嫂还抽空到西坑姐姐家,看望她和她的子孙们(姐夫已去世),在那儿吃了中午饭,照了相,下午才返回文山县城。
三哥在文山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凑,他专门去了县城北坊探望我们出生的地方,看到了那间生我们养我们的老屋,睹物思亲,凄然泪下,四十多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,三哥老泪纵横,深情地指着那老屋说:“老弟啊,这就是妈妈生我们的地方,我们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呀,要记住啊!老祖业千万不能丢呀……”
我们驻足老屋,静静地向这座老屋默哀祈祷,大家都流下了心酸的泪水。见到老屋如同见到了父母,见到了童年的兄弟姐妹,我们久久不愿离去。后来我们又去城北看望了张氏族人,向他们祝福问好。三哥清楚记得他们是谁的后代,详细询问了家庭情况,临走时给学忠、学芬各了一个红包。
“相见时难别亦难,东风无力百花残。”
三哥在文山住了二十多天,兄弟姐夫都热情请三哥夫妇、平生到家里做客,我也专请他们到寒舍叙了几天,后来平生送他父母到申城市,他父母飞岛北,他飞回南诏省,结束了这历史性的骨肉团聚。
“相见时难别亦难,东风无力百花残。”(唐·李商隐《无题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