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同样是一协长官,黄龙应该是升迁最速的。在他心里,也是最感皇恩,立志要以命报效的。
宁远保卫战,复州反击战,海城围困战,黄龙在参加过的战役中,无不是抱着这样的信念。
正因为表现忠勇,熊廷弼也器重高看,不似起初认为他是幸进,有些许轻视。
所以,此次海城攻城战,熊廷弼才交给了他。毕竟是辽西的老部队,这样的战功荣耀也能给老熊脸上增光。
而黄龙是皇帝简拔的,立下战功,万岁不也乐呵高兴吗?
山呼海啸般的应旗和战吼中,不仅有围城的部队,还有周边的预备军团,以及曹文诏所率的机动骑兵。
锋利的马刀在空中上下晃动,反射着耀眼的光芒,人喊马嘶,骑兵的战吼比步兵还具威势。
虽然是京营飞骑,但在整顿京营和安置辽民的时候,不少辽人青壮都应征入伍。他们的情绪则更加激动,吼叫得更加起劲儿。
当年或是孑然一身,或是拖家带口,衣裳褴褛、饿着肚子入关;现在是盔明甲亮、武器精良,纵马再返辽东。
平辽灭奴,把昔日的家园再夺回来,并要把这片黑色的沃土牢牢地保卫好,让家人和乡亲们安居乐业,再不受战乱之苦。
“吼,吼,吼!”吼出心中的苦痛和仇恨。
“杀,杀,杀!”杀光侵占家园、抢掠财产、屠戮辽民的建奴西虏。
激昂的情绪如风般蔓延,震撼的战吼传遍四方。
嘿!张柱子停下推车的脚步,用力地挥舞了下拳头。
无数辽民也驻足静听,脸上现出或激动或欣慰或凝重的表情。
军队的强大,或许不能从这战吼声中看到全貌。但战吼能成为古老而又有威力的武器,肯定有它的道理。
况且,明军屡战屡胜也是眼见的事实。从旅顺堡到金州,再到辽南三卫,以及辽东沿海,一年一变样儿,现在已经看不到建奴的影子。
盔甲齐备、武器精良、骑兵威风、步兵精神……相比于数年前的明军,辽人觉得现在已经是判若两军。
这样的军队才让老百姓放心,才让老百姓觉得胜利在望。所谓军心民气,不外如是。
噗,噗!张柱子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,大声叫道:“加把劲儿呀,今天把这些物资都运过河去。”
“好啊!”众人应和声,纷纷弯腰弓身,推着车辆上了浮桥。
“俺还想着今晚赶回家呢!”一个中年汉子笑着说道,他敞开怀,露出壮实的胸膛,将板车推得飞快。
有人打趣调侃道:“怕婆娘跑了不成?一会儿发了钱,咱们去喝酒,明天再回去多好。”
中年汉子白了一眼,说道:“你个小年轻,嘴上都没长毛呢,懂个屁。有钱就自己糟害呀?建虏要被灭了,有了田地,盖房添置东西,不得花钱哪!”
张柱子把一辆车推过浮桥,转身又帮着拉另一辆车,大声说道:“朝廷已经定了章程,辽民会发安置费。如果不够,还可以申请贷款,不要利息,五年能还上就行。”
“张大哥是退役兵,享受的优惠政策可比俺们强多了。”一个年轻人有些羡慕地说道:“入伍当兵多好,饷粮就能养一家人,可惜俺爹娘不让俺去。”
张柱子有稍许的失神,或许是听到了人家有爹娘,触痛了他的心里。
沉默了半晌,他才强笑道:“那你就在家好好孝顺父母,别羡慕当兵能拿饷粮。当了兵,打仗可要豁出命才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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