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蓝玉,你敢攻打咱大明的城门,回去后我定要向皇上弹劾你。”李景隆警告。
“弹劾、弹劾……”蓝玉气急败坏道,“你他娘除了打小报告,你还会干啥?
这场仗,你起了什么作用?
一个依仗父荫才坐上副帅位置的人,你有什么脸面逼逼赖赖,离开了你老子的光环,你算个什么东西?”
这话虽是事实,却也着实恶毒了点儿,李景隆哪里遭得住,气得浑身直哆嗦。
打架他不是蓝玉对手,但耍嘴皮子,却很在行,当即反讽道:
“你蓝玉也好意思说别人走后门,要不是靠着你姐夫,你能有今天?
要不是依仗着太子妻舅这个身份,你能坐上主帅?
娘的,说老子走后门,你也有脸?”
“我操你大爷!”蓝玉这下真火了。
本以为靠着这一仗的功绩,以后没人再说他走后门了,如今却被李景隆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羞辱,这他哪里忍得了。
一个纵身将李景隆从马上扑下来,骑在他身上是暴揍。
两人各自发挥着自己的特长,一个动手,一个动嘴。
“蓝玉,你要有种,就打死老子,不然老子回去,你得不了好。”
论打架,李景隆不是蓝玉对手,只能用这种方式还击。
一个主帅,一个副帅,当着守城官兵的面扭打在一起,不像话,太不像话了。李青跟着这俩货都嫌丢脸,费了好大劲儿,才分开二人。
“要打,回营帐打!”李青淡淡道,“当然,你俩要不嫌丢人,当我没说。”
“回什么营?”蓝玉吼道,“今儿非攻进城不可。”
说罢,翻身上马,一勒马缰绳就要冲回去。
李青早有准备,一把就将他拽了下来,朝鼻青脸肿的李景隆道,“你去传令,让大军原地驻扎,蓝玉交给我。”
说着,看向蓝玉的亲兵,森然道,“胆敢胡言乱语,我必请王命旗牌杀他!”
亲兵哪敢犟嘴,何况他们也不是傻子,真要回营传大帅军令,大帅死不死不知道,他们绝逼得死。
一行人不敢看自家大帅,匆匆一抱拳,拨转马随李景隆离开。
“李青,你他娘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吧?”蓝玉肺都要气炸了,但动手又只会自取其辱,于是试图讲道理,“将士们浴血奋战,就让他们被寒风刮?”
北方冬季的夜确实寒冷,如果可以,李青也不想让将士受这个苦,但总不能让人守城将领搭上性命吧?
人不愿开门,也在情理之中,无论如何,攻打自家城门的事,他是绝不容许发生。
“那么多苦都吃了,不差这最后一晚。”
“站着说话不腰疼,你咋不吃?”蓝玉骂道,“又不是所有兄弟都有营帐可睡。”
李青淡淡道:“好,今晚我不回营,陪没营帐休息的兄弟一起刮风,这样可行?”
“不行!”
唉!我真不想动手啊……李青叹了口气,“大帅,借一步说话。”
“不借!”蓝玉果断摇头。
李景隆挨打挨出经验了,蓝玉也是如此。
“不借也得借。”李青深知不把蓝玉揍服,今晚消停不下来,于是不由分说地将他提上马,隐于夜色之中。
……
翌日。
满脸萎靡的蓝玉,和神情淡然李青才回了营帐。
李青终是给他留了些面子,没打脸,蓝玉也被揍的没了脾气,天都亮了,想找回场子是不行了。
大军来到喜峰口下,守城将领立即下令开城,并亲自出城迎接。
蓝玉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,抽的守城将领嘴角流血,骂道:“你个狗日的,可真能耐。”
守城将领该怒不敢言,只好连连赔罪。
李青暗叹:蓝玉有大将之才,却无大将之德。
徐达、李文忠两位老将他都有接触,和他们比,蓝玉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。
人家的功绩那般辉煌耀眼,也不见飘一点点,反而更加谨小慎微,老成稳重,哪像蓝玉这般。
说实在的,蓝玉也不年轻了,也就比李文忠小了五六岁,可两人的心性却是天差地别。
良言难劝该死鬼,李青叹了口气,不准备再管这厮,当然,他也管不了。
好在进入大明境内后,一切正常,蓝玉也没再作妖。
跋涉二十余日后,大军终于回到京师。
大军没有一次性进皇城,而是被赶来的军中各级将官,一批一批地领走。
同时,蓝玉的兵符印信,也被赶来的钦差收走了。
“永昌侯,曹国公,永青侯。”小桂子拱了拱手,“皇上备了酒宴,为三位庆功,还请快快随咱家进宫,莫要让皇上久等。”
小桂子这会儿是钦差,自称也从奴婢改成了咱家。
钦差代表着皇上,便是骄狂的蓝玉也不敢过于怠慢,抱了抱拳,挤出一个笑脸。
李景隆悄悄扯了一下李青,轻声道:“李兄,你弾不弹劾他?”
“你说呢?”李青反问。
李景隆笑了,“娘的,看我弹不死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