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赞成!”唐伯虎道。
“你赞成顶个屁用?”朱厚照无情嘲讽,接着看向李青,道,“的确,太祖一朝不断完善《大明律》,他老人家出身寒微,亦见识过百姓受贪官污吏剥削……可他老人家若还在,未必会赞成开民智。”
他不赞成顶个屁用……李青撇嘴:还当是当初啊?现在我说了算!
李青忍住了当着子孙骂祖宗的冲动,道:“这百余年下来,我做了很多,亦改变了许多,可有一点我却无力改变,那便是权力场。”
李青叹息:“权力场这汪水随着时间推移,越来越浑浊了,当今之际,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注入更多的清水,以此来稀释浑浊。”
“让百姓变得强悍,让百姓变得难糊弄……让权力场迫于无奈的改变!”李青淡淡道,“是时候让百姓握刀了!”
“可百姓真若握了刀……”
“又如何?”李青笑了,“论对百姓的了解,大明皇帝无一人能出太祖其右,洪武朝太祖为何鼓励以民告官?”
朱厚照一滞。
李青呵呵道:“太祖之所以如此,就是他深刻知道底层的力量有多大、有多恐怖,要让百姓有释放的空间才是上策!”
“唉……或许你是对的吧。”朱厚照苦笑道,“我担心的是底层握刀之后,上层却难以悔改,最终酿成大祸。”
李青轻轻吁了口气,道:“有恃才能无恐,真当下层握了刀,上层无论是皇帝,还是大员,在行事之前,都要掂量掂量了。”
“阶级之间相互斗争,才能促就一个相对和谐的国家。”李青微笑道,“当不再一边倒的时候,折中便是唯一的选择。”
“说的真好!”唐伯虎深表赞同,“数千年来,所谓的折中,折的一直是底层穷苦百姓,也是时候折一折上层了!”
出身决定了立场,朱厚照还是抗拒,可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李青,更知道李青并非要颠覆大明。
末了,长长一叹:
“今日种什么因,他日结什么果,现在我无法否定你,未来……我可能也看不到是怎样一番局面了,可我不得不提醒你,真若失控……任凭你再足智多谋,也无法对抗万万百姓的洪荒之力。”
李青:“于百姓而言,只要居有定所,只要身上有衣,只要腹中有食,只要不被过分压榨,又岂会造反?”
朱厚照苦笑摇头:“讲道理我说不过你,打架我也打不过你,更没办法阻止你,唉……,你对了这么多年,但愿这次你还是对的吧!”
“这一次也不例外!”李青认真说。
“对与不对,你都会深度负责,对吧?”
李青颔首:“自然!”
“那就去做吧!”朱厚照靠在椅背上,把玩着酒杯,喃喃道,“只是……那将是怎样一个局面啊……”
李青笑吟吟的举起酒杯:“一切有我!”
“也是……”朱厚照不再纠结,跟他碰了一下,一饮而尽。
……
翌日,中秋节。
如往年一样,李青依旧把团圆放在了白天,吃过月饼唠完嗑,李青便打发母女回家陪小辈儿,然后,又与唐伯虎絮叨了一阵儿,于当日赶赴京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