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将丹药放进玉盒,又将玉盒揣进怀里,这才道:“他打的?”
“嗯,就是他。”黄锦狂点头,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,霎时间眼泪哗哗,“皇上,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,那什么狗屁李子,欺人太甚!”
“你瞧你……唉,莫哭莫哭。”朱厚熜悻悻道,“回头朕说说他,别委屈了。”
黄锦抹了把眼泪,抽泣道:“奴婢委屈点没什么,可那厮太过混账,竟一点不顾皇上难处,直接说是受皇上你的指使,监督几位内阁大学士,他倒是不惹人恨了,可皇上……皇上你说……他这不是陷你于不义嘛,哪有他这样的臣子,皇上你是不知,吃饭的时候可显着他了……”
长这么大,黄锦还是头一次这么委屈,瞧得朱厚熜都有些不开心了。
“朕为你做主,改日朕非好好骂他一顿为你出出气!”朱厚熜安抚道,“快去弄些药抹一抹,别气了哈。”
“奴婢……也没啥。”黄锦胡乱抹了把脸,闷闷道,“其实也不咋疼,就是……好气,太过分了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有时候朕都好气。”朱厚熜笑着说,“可他确是位经天纬地的全才,对于人才当多些耐心、多些宽容不是?”
黄锦不明白经天纬地在哪里,却也不想让主子处于两难,便默默承受了这份委屈,叹道:
“皇上,他这么一搞,群臣怕是又要跟您闹腾了。”
“哦?为何啊?”朱厚熜轻笑问。
黄锦:“现在我大明朝最牛的是内阁大学士,六部九卿也与之形如一体,得罪了内阁大学士,无异于得罪了整个文官团体。”
“嗯嗯,不错不错。”朱厚熜频频点头,“分析的很有道理,有长进。”
黄锦本能咧嘴,却又止住,皱着粗短眉毛,“那这可咋办啊?”
“哈哈……不办!”朱厚熜大笑道,“你能看到这第一层,就已难能可贵,嗯,真是成长了呢。”
“还有……第二层?”
“当然!”朱厚熜指了指面前椅子。
黄锦上前几步,道:“奴婢站着听就成,皇上您说。”
朱厚熜也没勉强,微笑道:“阁部之争基本平息,却也并未真正意义上消失,这是其一,张璁、桂萼以大礼重议出名,又以一条鞭法晋升,本就让人妒恨,今朕公开监督内阁,是大多数人乐意见得的,非但不会恼,反而会拍手称快。”
“是,是这样么……”黄锦喃喃。
“自然是了!”朱厚熜含笑道,“这一来,群臣只会以为朕并不十分信任张、桂二人,进而不再心中愤懑。”
“这样也好。”朱厚熜轻叹道:“改制革新不是颁发一纸诏书就行了,需要实践,亦需要时间。准确说,在诏书颁发后,改革才真正开启,直到贯彻全国,圆满践行并深入人心,方可称之为结束。在此过程中,需要大量的人力、物力,光靠张桂等人可玩不转,能争取更多人,自然是好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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