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饭。
一家人吃的炖鸡。
严嵩那一脚有些重了,严世蕃便以此为由头,直接给宰了,美其名曰给爹娘赔罪。
许是气饱了,又许是理解儿子的馋嘴,严嵩并没有说什么。
一只鸡,两根鸡腿,一个给了媳妇儿,一个给了儿子……
吃过饭,打发妻女回厢房,父子二人独处。
直到这时,严世蕃才真正感到害怕,比之之前挨揍时还要怕。
“爹。”
“你娘为何揍你?”
“我……”严世蕃满肚子鬼点子,却愣是不敢撒谎,闷闷道,“儿子偷了家里的钱,买书了。”
严嵩只是冷笑。
严世蕃只好补充:“是插画书!”
不待老子发飙,他连忙解释,“百姓家男子多以十六成家,儿子都十四了,提前了解一下不为过……”
“啪!”
严世蕃闭嘴,下跪,低头,一气呵成。
严嵩恨铁不成钢,道:“你知道你比别人差在哪儿吗?”
严世蕃愣了愣,接着一下子暴走,“我相貌丑陋,我残疾,我……我想这样啊?还不是你们生的?”
“你……”严嵩更怒,立时拳脚相向。
严世蕃起初倒也硬气,一声不吭,可没多久便遭不住了,放了句狠话摔门而出。
“逆子,逆子…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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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厚熜拿着锦衣卫采集的信息看了一遍,不禁失笑道:“这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!”
言罢,随手一扬。
陆炳几步上前,弯腰拾起,团成团塞进怀中,准备一会儿销毁。
“皇上,还需继续监视吗?”
朱厚熜摆了摆手。
陆炳拱手,眼观鼻,鼻观心。
朱厚熜突然道:“用不多久,朝廷会有新动作,比如……武学院、武举,你有个准备。”
陆炳怔了怔,恭声道:“臣明白。”
“真明白了?”朱厚熜打趣,在这个发小面前,他情绪比较丰富,完全不似平常的喜怒无形于色。
陆炳拱手道:“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,臣必给皇上,也是给自己,考一个武状元出来。”
“哈哈……男儿就当如此!”朱厚熜开怀大笑,笑罢,难得露出真情,“也不用时时这般,没外臣在的时候,放轻松些,无妨的。”
人非草木,哪能没有丁点人情?
少年丧父,除母亲、姐妹外,朱厚熜就两个玩伴,一个黄锦,再一个便是陆炳了。
如今姐姐嫁人,妹子也住进了十王府,过不两年也要嫁人了,母亲身体也不算好,朝廷中事朱厚熜不想,也不愿与之商讨。平日间,也就黄锦、陆炳这两个人能让他说说心里话。
陆炳迟疑少顷,不再那般紧绷,笑笑道:
“皇上,今时不同往日,臣与黄锦不同,做臣子的就当有做臣子的样子,不然……成何体统?”
朱厚熜含笑点头,轻声说道:“理儿是这么个理儿,可也不用时时刻刻上纲上线,有时候……朕也想有人陪着说说心里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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