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曾是太祖的近臣,对他最是熟悉。”朱棣有些紧张地问,“你说…他若是在天有灵,看到朕迁都,会真生气吗?”
李青断然摇头,给了他一个想听的答案:“绝对不会,太祖不是小气的人,迁都有利于社稷,他只会欣慰,不会生气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朱棣放松下来,选择性相信李青的话。
随即,又气哼哼道:“他们想迁回去,朕非要在此定都,娘的,还说什么这次只是天象示警,一个月内还会有天罚降临,朕倒要看看,能有什么天罚。”
李青强忍着笑点头,“皇上英明。”
有时候,他都怀疑朱棣有精神分裂症,时而雄才大略,时而暴虐不仁,时而多疑成性……归根结底,还是老四不够自信。
毕竟皇位是抢来的,心虚也属正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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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别朱棣,李青哼着小曲儿往外走,心情美美哒。
临出宫门时,一件陈年往事突然浮现在脑海。
当初,他去故宫旅游,导游介绍时,曾说永乐年间,发生过一起重大火灾,皇宫遭雷击,三大殿失火,几乎被焚烧殆尽。
这件事他印象深刻,因为当时导游将钦天监这个机构,吹的神乎其神,借着机会,向游客兜售了钦天监后人制作的平安符。
当时他也买了一个,然后去蹦极,然后……就来大明了。
雷击失火,焚烧三大殿?
李青蹙眉沉思片刻,旋即摇头,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。
虽说宫殿木结构极多,但屋顶都是琉璃瓦,即便天雷滚滚,将屋顶劈个口子出来,真造成了失火,三大殿那么大,也不至于连救火的时间都没有。
除非是…有人恶意纵火!
李青暗道:“虽然那导游卖假货,不过歪曲历史他还是不敢的,永乐年间,三大殿应该是真被烧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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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太孙,借一步说话。”
“马上就交卷了,等会儿再说吧。”监考老师朱瞻基,一丝不苟。
“大事儿。”
朱瞻基一怔,给一旁的监考官打了个招呼,然后跟着李青来到一处僻静地儿。
“发生什么事儿了?”
李青把自己的猜测,详细阐述了一遍,然后吁了口气,道:“当然,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,很可能只是我臆想,不过,还是以防万一为好。”
“雷击…天罚……”朱瞻基神情凝重,“青伯你这猜想……说不定真会发生。”
这些年,他对文官的品性,也了解个七七八八,加上爷爷的言传身教,他对文官集团没啥好印象。
况且,文官有前科,当初就烧了织造局。
朱瞻基分析道:“文官若想火烧三大殿,从而以太祖的名义,迫使皇爷爷迁回去,那么一定得有执行者,他们绝不会自己动手。”
李青点头,示意其继续分析。
“若想那三大殿烧的不成样子,唯一的办法,就是在夜深人静时,出其不意纵火。”朱瞻基分析道,“夜里,文官可进不得皇宫,能在皇宫走动的,只有两种人;
一是值班太监,二是值班锦衣卫!”
李青颔首,又问:“你觉得会是哪一种?”
朱瞻基蹙眉沉思片刻,“锦衣卫!”
“为何?”
“因为纪纲。”朱瞻基道,“锦衣卫指挥使都能被二叔收买,有这个例子在,文官自然优先考虑锦衣卫;
至于太监…并没有被收买的先例,他们大概率不会冒险。”
朱瞻基继续分析,“太监是奴,锦衣卫是官,文官从骨子里看不起太监,并且,值班的锦衣卫,可以支走太监,而太监却没权力支走锦衣卫。”
“不错,太孙英明。”李青对朱瞻基的分析给予肯定。
好圣孙脑瓜子确实好使,分析的头头是道。
李青继续考教道,“那你以为,此事当如何处理。”
“嗯……”朱瞻基想了想,“这毕竟只是猜测,到底如何也未可知,即便文官真有这个想法,也得捉贼捉赃。”
顿了顿,“青伯,这件事你没有跟别人说吧?”
“除我之外,目前只有你一人知道。”李青点头。
“嗯…为防消息泄露,青伯还是别告诉其他人了。”朱瞻基自信道,“你放心,有我在,他们绝对无法得逞。”
“那就交给你了。”李青笑道:“若真发生那样的事儿,然后被你阻止,皇上定会对你更为满意。”
终究只是猜测,李青也不想声张,只得画张饼给朱瞻基,提高他的积极性。
朱瞻基到底年轻,想到爷爷的夸赞,顿时露出舔狗般的笑容,得意道:“瞧好吧你就。”
李青也笑了,受老朱影响,他的画饼技术早已登峰造极。
趁热又画了两张,朱瞻基吃得很香。
这时,考试时间到了,考生陆续交卷,然后在礼部都给事中的带领下,离开考场。
李青瞧见,问道:“你知道哪个是于谦?”
朱瞻基伸手一指,“就那个,穿青色长袍,细高个的那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