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向皇上认错,而后拉拢李青。”蹇义道。
工部尚书百思不得姐:
“向皇上认错是应该的,但……拉拢李青就算了吧?”他无奈苦笑,“那厮就是个无底洞,根本填不满,而且他拿钱不办事,不值得相宜。”
“他办事了。”夏原吉道,“今日早朝,他可是打断了皇上钦定侍郎去南京,你们都忘了?”
工部尚书一怔,随即道:“即便他不打断,我们也能争辩啊!”
“不一样,一旦争辩,结果就尚未可知了。”蹇义道:“他是兵部尚书,到底和我们是一路人,且从他第一个跳出来,提议加大百姓迁徙的行为来看,他也不想内阁做大。”
“嗯…蹇尚书言之有理。”
夏原吉起身道:“赶早不赶晚,我们去跟皇上赔不是吧,内阁离皇上可比我们近,少不得他们会在皇上面前嚼我们舌根子,皇上耳根子又软,不能拖。”
“走着。”
……
“爹,不去御书房吗?”朱瞻基见老爹往后宫走,拉住他道,“还有好多国事需要处理呢。”
“不用,等他们人齐了,我再过去。”
“人齐?”
小胖一笑:“他们不赔礼道歉行吗?我不要面子的啊?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朱瞻基恍然,忽的想起皇爷爷、李青说过的话:别看你爹一副好欺负模样,其实段位高着呢。
这一刻,朱瞻基真心觉得之前太小看父亲了。
“爹,我们去中殿吧。”朱瞻基拦住父亲去后宫的步伐,笑道,“咱爷俩好久没喝一场了,不如喝两杯吧,儿臣有些事儿跟您说。”
“嗯…也好。”
自打登基后,他整日忙,难得有机会和儿子独处,小胖便打消了奖励自己一下的念头。
中殿。
酒菜上齐,爷俩一边喝酒,一边聊天儿。
“爹,李青建议儿臣执掌兵权。”朱瞻基试探道,“他说这样可以替您减轻一部分压力,也能更好的压制群臣,于江山社稷而言,有利无害……”
“当然,儿臣没那个心。”朱瞻基解释道,“这些都是李青的看法。”
皇帝这个位置太过特殊,特殊到父杀子,子弑父的例子都出现过。
虽说他们父子感情深厚,但在这种事上,朱瞻基也不敢提前表露野心,毕竟,老爹儿子多了。
太子掌军权,对皇帝的威胁太大了!
“咱们父子不用这么见外。”小胖笑笑,“这九五至尊的宝座,为父看得并没你想的那般重。”
顿了顿,“你之前随你爷爷多次出征,在军中也积累了不小的声望,提前接管军队也好,你不说,我也打算说这事儿。”
小胖饮了口酒,笑道:“眼下正是个好机会,若之前让你接管军队,势必会遭六部、内阁的集体反对,
但如今不同了,他们斗得正凶,多半顾不上这事儿。”
朱瞻基提起酒壶,给父亲添上酒,“那要是他们顾得上呢?”
“好说,六部顾得上我用内阁,内阁顾得上我用六部。”小胖笑着说,“他们不会不懂这个道理,所以大概率不会挑事儿。”
“父皇英明。”朱瞻基举杯和他碰了一下,一口饮尽杯中酒,讪讪道:“其实儿臣也没这个想法,都是李青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小胖笑骂道:“都说不用解释了,反正迟早都是你的。”
这话甚至有种鼓励儿子造反的意味,但同时,也证明了老子有多信任儿子。
朱瞻基备受感动,“爹……”
“好啦,喝酒。”
“哎,好。”朱瞻基吸了吸鼻子,“儿臣敬您。”
……
御书房。
内阁、六部,分两队站好,互相看对方不顺眼。
不过,这次谁也不敢再闹了。
一群人等了半个时辰,小胖和朱瞻基才姗姗迟来。
“臣等,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;参见太子千岁……!”
小胖面沉似水,哼了一声,走到御案前坐下,也不让起身。
朱瞻基暗赞:明明进殿前,还有说有笑,这一转眼就愤怒不已,我要学的太多了。
“臣有罪!”蹇义叩首,语气充满惭愧自责,“微臣君前无礼,请皇上圣裁。”
“臣也有罪。”黄淮紧随其后,似是为了攀比,直接道:“请皇上降重罪。”
麻蛋,这也能卷?
蹇义快要裂开了,改口道:“请皇上治罪。”
“呵呵,何罪之有?”小胖冷哼道,“不过是逼宫罢了。”
“啊?”蹇义连连叩首,“臣绝无此意。”
“一个百姓迁徙的国策,朕反复强调了几日,愣是一点动静没有,还说无此意?”小胖冷笑连连。
内阁暗暗得意,跪在地上侧脸看向对面。
蹇义连忙解释:“政令下达,需要一个过程,皇上放心,这次南民北迁的力度,定然空前大,六部不会让您失望。”
“内阁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”黄淮紧跟着道。
朱瞻基心下大喜:内卷好,内卷真好啊,太喜欢他们内卷了…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