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怎么灵光的脑子超负荷运转起来,脸上阴晴不定:老爷子当年是从哪儿开始来着?
想了半天,朱高煦终于想起来了,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。
“我们坚壁清野!”
“坚壁清野有什么用啊!”汉王妃阴沉着脸进来,“乐安连个城都没有,拿什么来守?”
朱高煦脸色一僵,继而恼羞成怒:“你成心拆台是吧?”
“我说的是实话。”汉王妃寒着脸,汉王一脉都要嗝屁个球了,她哪里还顾得上规矩,“你赶紧去负荆请罪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放屁!”朱高煦火了,“老子就是死,也不会投降。”
“你不怕死,可儿子呢?”汉王妃也火了,“你想死,别拉着他们一起啊!”
“放肆,放肆……!”朱高煦都要气疯了,“老子就是太把你当回事儿了,你莫要恃宠而骄,信不信本王现在就休了你?”
汉王妃气苦:“王爷啊,眼下都到火烧眉毛地步了,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?
根本赢不了的,就算坚壁清野,也没那个时间了啊。”
“我不管,我朱高煦即便是死,也得是堂堂正正的战死,投降那是懦夫的行径,岂是大丈夫所为?”朱高煦哼道:“少他娘啰嗦,便是只有本王一人,照样……”
“嘭——!”
朱瞻域一记偷袭,朱高煦两眼一翻,后面的话咽了下去。
“母妃,现在怎么办啊?”
汉王妃苦叹:“把他绑了,然后恭候皇上到来。”
……
眼瞅着即将挺进乐安,仍是未看到分毫造反的迹象,朱瞻基不禁有些纳闷儿:二叔这葫芦里,到底卖的是什么药?
李青也有些不解,虽说汉王人是憨了点儿,但既然敢造反,肯定有些资本,怎么会毫不设防?
难道是因为乐安没有城池?
朱瞻基命大军原地驻扎,随后着人去打探情报。
是夜,探子回归,将汉王府的情况如实禀报。
朱瞻基听后,都给整无语了:“搞什么啊,他这造反怎么跟过家家似的?”
李青却是长舒一口气,不管怎么说,没闹出大乱子就好。
能这样不费一兵一卒,已是最好不过。
……
大军休整一夜,次日挺进乐安。
汉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,朱瞻基翻身下马,在一群人的簇拥下,走进王府。
王府上下,跪得整整齐齐。
“朱高煦呢?”朱瞻基直呼其名。
“回皇上,汉王在后院厢房。”汉王妃颤声解释,“汉王已经深刻意识到错误,将自己绑了起来。”
朱瞻基扬了扬下巴,“李卿,你去将他带来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李青拱了拱手,走到汉王妃跟前,“劳请王妃带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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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开老子,有种放开老子,李青你他娘当初没少收老子的金……”朱高煦干张嘴,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,气得青筋直冒。
李青讪讪道:“皇上,汉王已授擒。”
朱瞻基斜睨了李青一眼,清了清嗓子,喝道:“朱高煦,何故造反?”
“……”朱高煦怒视朱瞻基,虽然一个字儿没说出来,但从口型判断,说的肯定不是啥好话。
朱瞻基伸了伸懒腰,突然觉得意兴阑珊。
于是,瞥了于谦一眼。
于谦看到皇上示意,立即站了出来,但他没读懂皇上的意思。
李青上前低声道:“皇上是让你骂汉王。”
这样么……于谦点点头,来到汉王身边。
“汝今所行之事则可恶也,而令吾所气愤!”于谦尝试着骂了一句。
朱高煦眼睛瞪的溜圆,都要气炸了,但朱瞻基却不满意,“于谦,你是永乐十九年的进士,就这点儿墨水吗?”
于谦回身拱了拱手,再转过身时,已是喷子附体。
毕竟是做过都给事中的人,曾经当过言官,骂起人来自然手拿把掐。
于谦正词崭崭,声色震厉:“汝行此不义之事,不怕五雷轰顶,死于非命吗?
汝勇悍无赖,非但不忠,且叛父,汝良乎?
汝无君无父,人哉?非人哉!
察汝之行,莫如豚彘乎?
……”
于谦声如洪钟,越骂越上头。
除了没沾亲带故的骂,其他该骂的、能骂的,全都骂了个遍,把朱高煦骂的猪狗不如。
朱高煦气呀,他可太气了,奈何身不能动,口不能言,只能被动挨骂。
他额头青筋暴露,面庞充血,浑身都在哆嗦。
杨荣见风头都让于谦抢了,于是趁机高声道:“汉王伏地,战栗顿首,言臣罪万死、万死,惟陛下命。”
一边说,一边拿小本本记。
诶…呀!
朱高煦气急攻心,脸红的像随时爆炸的气球。
没这么欺负人的啊!
杀人不过头点地,李青都觉得过分了。
“噗……!”
朱高煦一大口鲜血喷出,通红的面庞瞬间煞白,接着,头一歪,不省人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