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其中,朱高煦没少出力,曾数次救朱棣于危难。
在那场长达数年的战争中,朱高煦是真真的豁出性命去拼,他的功劳不比守城的小胖小,更有甚之。
而最终……
李青叹了口气,暗道:“朱棣啊朱棣,你可真够混账的,死都死了,还要我给你擦屁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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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高煦明显是不想活了,食物递到嘴边都不吃。
对此,李青也无可奈何,只能在昏睡期间,给他灌些鸡汤什么的,待到京师时,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儿,几乎脱相。
朱瞻基并未痛下杀手,只是将汉王一家圈禁在王府,令人日夜监视,不准外出。
这一趟亲征,没动一兵一卒,却收获颇丰。
连藩王动乱都无法撼动朱瞻基丁点儿,朝堂真正意义上平静下来,也没人再攻讦内书堂。
李青心情放松,离退休更进一步。
……
进京后,朱高煦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,任凭汉王妃如何劝说,都无动于衷。
消息传到皇宫,朱瞻基也不禁犯了难。
坦白说,他并不想杀朱高煦,不是心慈面软,而是没必要。
为了杀一个毫无威胁的藩王,从而背上杀叔的罪名,着实不划算。
“青伯,你可有办法?”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你亲自走一趟或许有用。”李青建议道。
朱瞻基想了想,点头道:“也罢,那我就走一趟。”
顿了顿,他哼道:“我不是建文,他若真一心求死,那就让他死好了,这杀叔的罪名,我是不想背,但非不敢。”
李青见他不似说笑,原本想回家步子停顿下来,“我跟你一起吧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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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来到王府,朱高煦也不见驾,倚在床头谁都不鸟。
朱瞻基劝了一阵儿,后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,他有些火了:“朱高煦你真想死?”
朱高煦轻抬眼皮,讥讽道:“我想死,你敢杀吗?”
“你以为我不敢?”朱瞻基反问。
“都是一家人,心平气和好好谈不行吗?”李青无奈道,“你们这样不是让人看笑话吗?”
“老子闹得笑话够多了,不怕这一回。”朱高煦光脚不怕穿鞋,“倒是大侄子,你敢动我一根指头试试?”
“试试就试试。”朱瞻基上去就是一拳,将朱高煦打倒在床头,洋洋得意道:“就这?”
朱高煦勃然大怒,愤然起身,但多日不进食的他太虚弱了,刚一起身,就两眼一黑,倒回床上,有气无力。
“娘的,你个小兔崽子趁人之危,有种咱们择日再战。”
“你老了,恢复后也不是我对手。”朱瞻基淡淡道。
朱高煦咬牙道:“你少得意,待老子恢复看不把你屎打出来。”
“那好,朕就给你一个机会。”朱瞻基冷笑,“李青,我们走。”
“你先走吧,我再待会儿。”李青道。
“……随便你。”朱瞻基一甩袖子,怫然离去。
李青走到床前坐下,叹道:“你这又是何苦呢?”
“我就是死,也得赢一次。”朱高煦眸光坚定。
“唉……”
李青没有再劝,朱高煦太执拗了,执念之深,根本不是旁人劝得住的。
“你既然想赢,就好好吃饭,这个样子可赢不了他。”
“不用你教。”
“……”
永青侯府。
李青一到家,管家就迎了上来。
“老爷,家里来客了。”
“谁呀?”
“于大人,在客堂呢。”
李青点点头:“成,我这就过去。”
走进客堂,正在品茗的于谦,连忙起身,拱手道:“见过尚书大人。”
“跟我还客气什么。”李青笑着走到主位坐下,“坐,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?”
“下官是向大人辞行的。”于谦说。
李青有些意外:“去哪儿?”
“江.西。”于谦道:“皇上命下官担任江.西巡抚,掌管江.西一省事务。”
“这倒是个好差事,恭喜啊!”
于谦不好意思道:“多赖李尚书提携,不然巡抚之职可轮不到下官。”
“哎?不能这么说,常言道:是金子总会发光的;以你的本事,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儿。”李青笑道,“有没有我,你都会脱颖而出。”
“哪里哪里……”
客套一阵儿,李青进入正题:“江.西是海上贸易的主要货源地之一,这次去江.西,除了民生财赋外,海上贸易也要多加关注;
还有宁王、淮王,他二人都是江.西的藩王,你多看着些,若发现他们与民争利,需立即上报朝廷。”
“下官明白。”于谦认真点头:“尚书放心,无论涉及到谁,下官都会秉承公道,绝不袒护。”
“嗯…也别太刚。”李青叮嘱道,“同样的事儿,处理方式的不同,差异也会很大,低调而公正的做事,才是上上之选,一味硬刚并不可取。”
于谦拱了拱手:“下官谨受教。”
李青笑笑:“什么时候动身?”
“明儿一早就走。”
“那还有时间。”李青起身笑道,“走,咱们去凉亭喝一杯,你这一去,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。”
于谦也笑了:“固所愿不敢请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