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辅很不解,见将士们满脸抱怨,便前来拜见朱瞻基,禀明情况。
龙辇上,只回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
便没了下文。
张辅一头雾水,问道:“恕臣斗胆,皇上若有深意,还望能说明情况,也好让将士们理解。”
沉默了会儿,龙辇上再次传来朱瞻基的声音:“进来说话。”
张辅登上龙辇,待看到朱瞻基模样,不由骇然失色,“皇上……”
“小声点儿。”朱瞻基目光凌厉。
张辅点点头,但面色依旧难看,轻声道:“皇上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朕…”朱瞻基望了眼随行御医,“朕再问你一次,朕到底是不是中了毒?”
御医颤颤巍巍道:“皇上并未中剧毒。”
“朕说的是中毒。”朱瞻基面露杀气,“你如实说,否则朕必杀你。”
“皇上饶命,恶疾和毒性不猛烈的中毒根本无法分辨啊!”御医哭丧着脸说。
张辅插话道:“皇上,你现在感觉如何?”
朱瞻基默了会儿,幽幽道:“很不好。”
“怎么会突然这样?”张辅有些不能接受,猛然望向御医,低怒道,“皇上到底患了什么病?”
“心…心悸。”
“好了。”朱瞻基摆摆手,面色阴沉的叮嘱:“张辅,太子登基后你知经筵事,另,多帮衬些于谦。”
张辅脸一下就白了,“皇上……”
朱瞻基打断道:“主少国疑,朕会给皇太后监国之权,你要于她统一战线,还有,三杨可重用不可重信;
吏部郭琎、礼部胡濙、户部…朕会提拔刘中敷担任尚书之职,你可结交三人。”
张辅忍着心惊,问:“还有吗?”
朱瞻基沉吟良久,“若你发现三杨不可重用,可与皇太后商议,直接废了他们。”
顿了顿,“你要牢记一点,太子的教导文只能于谦教,武只能你教,不可让第三人教导他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张辅为难道,“皇宫大内,臣岂能无时无刻看得住。”
“宫里面朕会让皇太后看着,”朱瞻基深情的看着张辅,“姥爷,大明就麻烦你了。”
张辅眼泪一下就出来了,尽管二人没有血缘关系,但一声‘姥爷’仍是让他备感窝心。
“皇上…明明之前还好好的,怎么就……”他有些不能接受。
朱瞻基自嘲道:“这些日子疲于奔波,让毒性提前发作了,说到底,还是朕不够小心啊!”
“毒?”张辅一呆,旋即杀气滔天,“瓦剌小儿不知好歹……”
“不是他们下的毒。”朱瞻基摇头,“他们不敢,也没有理由,且这一路饮食,朕都有让人试毒。”
“那是……?”
朱瞻基没有回答,只是道:“都记下了吗?”
张辅点点头,急道:“李青一定能治好你,臣这就让人去召他回来。”
“他已离开南京,时间上估计来不及了。”朱瞻基苦笑摆手,“即便来得及,朕已毒入骨髓,他又不是神仙,唉…朕早该防备的。”
朱瞻基吁了口气,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,一定要扶持瓦剌,绝不能让其灭亡。”
“臣记下了。”张辅郑重点头。
“嗯…”朱瞻基瞥了眼全程听了个遍的御医,“你不可离开英国公视线,更不可多嘴,明白吗?”
“明白明白,微臣都明白。”御医忙不迭点头。
朱瞻基笑了笑,叮嘱道:“若有人问起,就说是给英国公熬的药,回京后朕会重重赏你。”
“谢皇上。”
朱瞻基满含深意地了瞥了张辅一眼,“去吧,朕乏了。”
张辅默然拱手,哀叹:大明的天,要塌了。
出了龙辇,张辅不着痕迹地盯了那御医一眼,杀机一闪即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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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军一路疾驰,士兵苦不堪言,却没人再抱怨了,因为皇上说了,回京后每人额外赏二两银子。
二两银子的购买力,可比宝钞大了去了,足以让一家老小,过一个肥的流油的大年,士兵们自然干劲儿满满。
朱瞻基掀开轿帘,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,轻声道:“要过年了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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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抱歉,因为书的结构性,无法给朱瞻基续命,求宝子们谅解。
解释一下,历史上宣宗的死众说纷纭,其中最广泛的说法,是有遗传病;
之所以有这种说法,是因为只当了十个月皇帝的明仁宗,但实际上明仁宗并不短命,即便算他短命,他的死更多是因为抑郁不得志、胖、劳累、气;
历史上的明仁宗有多受气,相信读过明史的都知道,有多累也不难想象,明仁宗临死都还念叨‘李时勉辱我’,可见他多气。
再者,跟朱瞻基同父同母的兄弟朱瞻墡,却活了七十多岁,且朱瞻基是个精力旺盛之极的皇帝,并不是体弱多病那一款。
至于说宣宗是吃仙丹更是无稽之谈,史书没有任何宣宗有服仙丹的记载,还有说在宣德炉里斗蛐蛐铅中毒,更是可笑。
青红翻遍了史书,也没找到原因,因为史书上就没写宣宗是如何死的,九月还精力旺盛地去巡边呢(巡边不是出征打仗),回来人就不行了,呵呵……明朝的皇帝的死,大多不明不白。
都说朱棣这一脉短命,基因不好,嘉靖不是朱棣这一脉的?
青红负责认的说,换朱标那一脉,不会好哪儿去。
抱歉,占用正文篇幅,宝子们留个言,若不喜欢解释,以后青红就不解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