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公公,可是皇上要还老夫自由?”
是要还你自由,毕竟大牢不关死人……王振笑眯眯的说:“侯爷,近来可好?”
“不好。”孙忠哼哼道,“瞧瞧,这是人过的日子吗?”
“侯爷辛苦了,咱家也在劝皇上呢。”王振笑眯眯的说,“现在皇上口风有所松动,估摸着用不多久,就会放侯爷出去呢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孙忠失望的同时,又升起一抹欣喜,允诺道:“王公公辛苦些,待老夫出去,太后不会少了你的好处。”
“是是是,咱家可是娘娘的人呢。”王振赔着笑,殷勤地嘘寒问暖,把孙忠哄得开怀大笑。
做出前戏,王振这才离开。
一出大牢,他就叫来跟进自己一起进宫的绝对心腹。
王振严肃道:“今晚,孙忠必须死。”
“啊?这……干爹,那可是太后的亲爹,皇上的亲姥爷啊!”大太监怀疑自己听错了,连忙提醒。
你没听错,现在是外孙要杀亲姥爷……王振翻了个白眼儿,“照干爹说的去做,不要问为什么,做好了,干爹保你做秉笔太监。”
大太监迟疑道:“可是……万一泄露呢。”
“那干爹找别人。”
“不不,儿子做。”大太监比王振还大着一些,却一口一个儿子,“干爹,那两个丫鬟要不要一起做了?”
王振想了想,摇头道:“不用,留着她们,才更能体现出孙忠的死是个意外。”
“这……儿子愚钝,还请干爹赐教。”
王振骂道:“猪脑子,往饭菜里下点药,趁其熟睡之际直接闷死就是了,对了,往他嘴里塞些食物,到时候就说是噎死的,这件事你一个人做。”
“哎呀呀……干爹英明,儿子明白了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
…
坤宁宫。
孙氏眉头微蹙,烛光影影倬倬,映得她的脸色忽明忽暗。
“贞儿,皇上为何不让你伺候皇后了?”
“奴婢不知。”贞儿摇头,“不只是奴婢,皇上将所有伺候皇后娘娘的宫女都换了,全换成了司礼监的太监。”
闻言,孙氏眉头皱的更深了。
“今天可有反常的事情发生?”
贞儿想了想,道:“哦,有的,今儿皇上让人给皇后瞧了病。”
“太医院的谁?”
“不是太医院的人,是外臣,就是哪个风头正盛的兵部都给事中,李青李大人。”贞儿说。
这些年,李青动作太大,尽管刻意藏拙,仍是人尽皆知。
毕竟围绕在这座皇宫的人,个个是人精。
“李青……真是怪哉,难道叫李青的政治高手,还都会医术?”孙氏惊诧。
上一个李青她几乎没接触过,但自幼就入宫的她,对这个名字也算是如雷贯耳了。
孙氏眉头忍不住一跳,急问道:“他瞧出了什么?”
“奴婢不知。”贞儿说道,“当时,皇上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,殿里只有皇上、皇后娘娘,还有李青李大人。”
孙氏脸色阴晴不定,心中隐隐有种不祥预感。
“贞儿,你老实说,放东西时有无被发现?”
“没有啊娘娘,奴婢一直按照娘娘的要求,一次就一丁点儿,绝不会被发现的。”贞儿慌忙摇头,“再说了,要是被发现了,以皇上的性格,奴婢焉有命在?”
闻言,孙氏脸色稍稍缓和,但随即面色大变,起身就要往外冲。
“娘娘你去哪儿呀?”
“去大牢。”孙氏头也不回的说,她有种强烈不详的预感,老爹可能会出事。
贞儿追上她,说道:“娘娘,宫门都落锁了,出不去了呀?”
夜晚皇宫落锁,无大变故便是皇帝也不能开,这是祖制。
听到这话,孙氏不禁黯然,她确实没理由开宫门。
孙氏心绪不宁,却也只能祈祷,但愿自己多心了。
如贞儿所言,要是被发现,以自己儿子的性格,绝对不会留下她……孙氏想到这儿,急躁的情绪缓缓平复。
不差这一晚!
…
夜。
孙忠睡得正香,忽然感觉喘不上来气,但奇怪的是,他就是醒不过来。
直到即将窒息时,他才猛地从睡梦中挣扎出来,睁开了眼睛。
只见一个大太监正用被子捂着他的口鼻,使劲下压,满脸的狰狞。
“唔唔……”孙忠已经没了力气,也喊不出声,只能尽可能的尝试,去弄醒床那头给他暖脚的丫鬟。
“竟然醒了?”大太监下了一大跳,下压力道更大了,几乎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,低吼道,“给咱家死!”
“咔嚓……!”
力道实在太大,直接将孙忠这个老头子的鼻梁压断了,鲜血倒灌进喉咙,窒息感更强,片刻间他就不行了。
直到死,孙忠都想不明白这个大太监为何要杀他,敢杀他。
直到死,他也没能弄醒暖脚丫鬟。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