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镇知道是自己误会了,闷闷道:“说说吧。”
“他们提出让三法司会同查案,就遂了他们心意便是……”李青话没说完,就被打断。
朱祁镇皱眉道:“不行,那样王振必死!”
“能不能听我说完?”
“呃……你说吧。”
李青认真道:“在官场上,按着别人的规矩来,最多不败,绝不会赢。”
顿了顿,“他们恨的不是王振,而是司礼监,这次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机会,那些人绝不会轻易放弃,所以不管怎么办,都难以让他们接受;
想要破局,只能不按他们的规矩来。”
朱祁镇隐约忆起,当初先帝好像就说过类似的话,点头道:“先生言之有理,但具体怎么做呢?”
“很简单,三法司会同查案,厂卫也会同查案,他们查王振,厂卫查他们。”李青嗤笑道,“官场之上,又有多少干净的?
当双方都揪住对方罪过之时,那双方就都没有罪过了!”
李青颇有指点江山意味,“这个就叫制衡!”
瞧把你牛的……朱祁镇有些不服,但也不得不服。
李青的计策简单、有用、且高效,反正他想不出来更好的了。
“那就以先生所言吧。”朱祁镇点点头。
“那银子的事……?”
三句话就要朕一百两银子,你咋不去抢?朱祁镇哼道:“先生这不是没出马吗?”
李青气笑了:当初我说话你爹可都是用金子买,小伙子,你这格局不够啊!
“成,臣告退。”
“先生留步。”朱祁镇最终还是不想伤了李青的心,“银子稍后送去。”
“嗯。”
“对了,宝源局如何?”朱祁镇问。
李青道:“总体来说,还挺顺利的……”
…
李青回到家已是傍晚,简单做了饭菜,吃喝过后舒服的躺在床上,心里在想着怎么偷大典,想着想着,就睡了过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恍惚间李青觉得喘不上来气儿。
倏地一睁眼,只见一只苍老的手正捏着他的鼻子。
“好胆~!”
李青一个鲤鱼打挺,看也不看反身就是一个侧踢。
挡住了?!
李青大骇,接着,一只拳头急速在眼前放大。
直到这时,李青总算是脱离了癔症,大叫道:“师父手下留情。”
拳头戛然而止,就像高速移动的小汽车,突然被按下暂停似的,拳头直接在空中定格,没有丝毫颤动。
“这么多年了,还是没有多大长进。”张邋遢收回拳头,苍老的面容出现在李青视野,哼哼道,“警惕心有待加强。”
李青满脸苦笑,“师父你这一身本事,我哪比的了啊?”
“还得练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李青坐在床头穿鞋子,一边问:“师父,我记得我锁门了啊,你又翻墙进来的?”
“什么叫又?”张邋遢赏了他一个脑瓜崩,“我走的是正门。”
“你会穿墙术?”李青震惊。
“……不会!”
“那你咋进来的?”李青好奇。
张邋遢一脸臭屁,“我把锁掰断了。”
李青:“……”
~
皇宫。
朱祁镇、钱皇后恩爱过后,说着软绵情话。
“皇上龙精虎猛,臣妾一人消受不起呢,皇上还是……”
朱祁镇堵住她的嘴,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,轻声说:“咱们会有咱们自己的孩子,不要灰心。”
钱皇后笑笑,说道:“且不说这个,皇上是九五至尊,历来帝王都是嫔妃如云,皇上也是该再纳些妃嫔了。”
朱祁镇眨了眨眼,“你这么想让朕再选妃子?”
“嗯呐。”钱皇后幽幽道,“臣妾肚子不争气,至今未能诞下子嗣,外臣定会以为臣妾恃宠而骄且善妒,置宗庙社稷不顾。”
“管他们做甚。”朱祁镇哼道,“谁敢嚼舌根子,朕割了他的舌头。”
钱皇后苦笑道:“这不是说闲话的问题,皇嗣乃国之根本,这个可不能马虎。”
“嗯…成。”朱祁镇正是男儿本色的年纪,他喜欢钱氏,但也不排斥多些女人。
自古帝王都是如此,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,钱氏也觉得理所应当。
在这世俗、律法都允许的时代,男人妻妾如云并不算是渣男。
“那皇上什么时候纳妃?”钱皇后问。
“朕都不急,你急什么?”朱祁镇好笑道,“放心吧,即便朕和妃子有了皇子,也只是皇子而已,咱们俩的儿子,才会是太子。”
钱氏只是笑笑,自家人知自家事,她知道自己的情况。
“皇上应当早做打算才是。”
“不急,眼下还有一堆事要处理。”朱祁镇叹道,“等忙完了这阵儿再说。”
钱皇后眼眸微动:“皇上是在忧虑……母后吗?”
朱祁镇沉着脸点头:“朕还真拿她没太大办法,这次朕杀了她爹,也算是为你报了个仇,不过……”
他无奈道:“她也不是善茬,这次指不定又要作什么妖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