惹怒了对方,万一人家把他杀了,他也没地儿说理去,太师不会为给他报仇,杀掉大明皇帝。
“不送!”
…
粗犷汉子出了城,这才猛地回过味儿来,自己连饭都还没吃呢。
不过,他也不饿了,气都给气饱了。
他娘的,大明欺人太甚!
粗犷汉子气急败坏,想领着三千人劫掠一番泄愤,但想到太师还等着回信儿,且这么大的事也不能耽搁,便招呼手下急急往回赶。
三千人即便敞开了劫掠,又能劫多少?
~
于谦怒怼鞑靼使者,对方愤然离京的事情很快传开。
霎时间,跟于谦立场鲜明的官员死命攻讦,弹劾于谦不顾皇帝死活。
本就混乱的朝堂,更加混乱。
朱祁钰对于谦印象挺好,帮着说了两句话,结果捅了马蜂窝,被人阴阳怪气的影射他心怀不轨。
朱祁钰哪里遭得住,很快就败下阵来。
告状告到孙氏那儿,但孙氏却选择冷处理,并未治于谦的罪。
孙氏很精明,她看得明白大势。
这种情况下,尽快推大孙子上位才是最紧要的事。
鞑靼随时都可能打过来,张辅已经没法用了,其他人又怕事儿,于谦虽然讨厌,但他不怕事,敢担担子,能力也是上乘,又有吏部王直、京营杨洪对他马首是瞻,万不能治罪。
但大多数文官并不这么想,他们只知道再不遏制于谦,以后他们将活在于谦的阴影下。
倒不是他们不能容人,而是于谦跟他们完全不一路,几乎处处针对,他们自然不愿让于谦成为权臣。
鞑靼还未来犯,朝廷却自己先乱了起来,如此情况,真可谓是亲者痛,仇者快!
于谦满心愤懑,不由想起李青走时留下的六字真言:
“用重典,做减法!”
…
漠北草原。
这么多日的行军,距离鞑靼部没多远了。
脱脱孛罗还是没能将朱祁镇控制在自己手中,不过,他不急了。
马上就到自己地盘儿了,李青再厉害,又能如何?
反正明廷也不知详情,他就不信李青一直不露破绽。
李青没在意脱脱孛罗,突然问朱祁镇:“你有什么心愿吗?”
“心意?”朱祁镇愣了下,惊道:“你真要杀我?”
“也不一定。”李青道,“防患于未然,万一我要扛不住了,只能先杀了你,都是为了大明,你应该能理解对吧?”
“我死了,那个烂摊子谁收拾的了?”朱祁镇直视李青,“是,这次是朕的失策,可就为这,你就要杀朕?
再者,杀了朕你能独活?”
“都说了,只是以防万一。”李青淡淡道,“还有,杀了你我未必不能活。”
“投降鞑靼?”朱祁镇鄙夷。
‘啪——!’李青收回手,“茫茫草原这么大,我一个人的话,他们还真抓不到我。”
这是实话,没有负担李青如鱼得水,且他不需要吃喝便能生存,真想逃走并非不能。
“我不信。”
“啪!”’
朱祁镇一手捂脸,怒视李青,“没完了是吧?”
李青懒得再计较,叹道:“说出你的愿望吧,我这个人很守诺,答应别人的事定会做到。”
“呵呵,你这么恨我,还满足我的愿望?”
“不,其实我并不是恨你,只是恼你不听劝。”李青叹道,“在此事之前,我还是挺欣赏你的,单从做皇帝这方面来说,你是合格的;
且你对大明也还是起着正向作用的,我也想好好辅佐。”
朱祁镇闷声道:“这一战下来,双方各有死伤,鞑靼也没占太大便宜,就这么不可饶恕吗?”
“倒也不是,问题是现在主动权不在你,而在鞑靼。”李青道,“他们肯定会拿你做要挟,来讹诈大明,
昔年靖康之变,金人讹诈宋朝多少钱,你不会不知道吧?”
朱祁镇脸色难看起来。
李青摸了摸他的头,温声道:“放心,青爷爷的刀很快,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。”
“李青你放肆,竟敢辱朕!”
士可杀不可辱,朱祁镇真的怒了,张牙舞爪地要给李青点儿颜色看看。
只是……弱者面对强者,反抗不但无效,反而显得搞笑。
李青自顾自道:“你放心,回去后我会把你描绘的高大上,后世之君虽不会你以为荣,却也会敬你是条汉子。”
“混账,李青你混账……!”朱祁镇口吐芬芳。
李青嫌聒噪,抬手戳了一下,望着越来越近的鞑靼部,心中忧虑。
牵一发而动全身,如今弄成这样,鞑靼会不会趁机势大,他心中没底。
张辅是肯定指望不上了,身为主帅,仗打输了他负主责,只能看于谦了。
想到于谦,他不禁想起所知不多的历史,拿剑的手也不由紧了紧。
朱祁镇:“嗬嗬嗬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