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及于此,朱允炆顿时就硬气了,又补了一句:“爱看看,不爱看滚蛋!”
“……你不要太过分。”朱祁镇哼道,“别以为年纪大了就能倚老卖老,我可不吃这套,惹毛了我,信不信……”
迎上张邋遢护犊子的目光,朱祁镇败下阵来,李青都怕的存在,他又如何不怕。
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粗鲁,我找小钱去……朱祁镇气哼哼地走了。
…
中午,永乐米排骨汤,糖醋里脊,酸辣鱼,水煮肉片……不是一般的丰盛。
其中最稀罕的就属永乐米了,永乐米不值钱,但这是在秋季采摘,一直在冰窖存放至今,一般家庭冬天可吃不上。
李青亲自下厨,味道自然是没的说,
几人都胃口大开,大快朵颐。
连钱氏都喝了两小碗儿排骨汤,小夫妻直夸李青手艺好,张邋遢、朱允炆也在一旁捧哏。
李青严重怀疑,这几个人在捧杀他。
吃完饭,小憩了阵儿,李青又被师父赶去准备晚饭了。
年夜饭不能马虎,李青忙得脚不沾地,倒是朱祁镇格外清闲,一直在东厨转悠,时不时捏起一块刚出锅的炸鱼、炸丸子,吃的津津有味儿。
自己吃还不算,还往小家里拿,最后挨了李青一脚,这才老实。
小李宏也来了,李青每样给他弄了一点儿,小碗儿垒得老高,小家伙吃得可开心了,跟头小猪似的,格外喜人。
人人脸上都挂着笑,一年之中就属过年最幸福了,有好吃的,好喝的,当然开心。
申时末,朱允炆开始发红包,府上下人都有分儿,每人二两银子。
有了红包加持,府上的喜气更足了。
朱祁镇闲不住,天还没黑,就招呼下人一起往外搬烟花,嘴一直咧着。
傍晚,李父过来小坐一会儿,跟李青聊了些家常,便又回去了,留儿子在府上吃年夜饭。
年夜饭。
小家伙儿很开心,挨着李青坐下,可爱且讨喜,朱祁镇两口子馋的不行。
年味儿浓郁的都化不开了,就连张邋遢都受感染,笑口常开。
~
‘滋滋…砰砰砰……!’一颗颗烟花升空,炸出绚丽花火,霎时间,夜空缤纷多彩,漫天繁星都变得暗淡无光。
空气中弥漫着硝酸气味儿,李青大口呼吸,他特别喜欢这种有些刺鼻气味儿。
张邋遢瞧见,笑骂他指定有点儿毛病。
朱祁镇跟着揶揄,被李青追着打。
花火照亮了夜空,也将每个人的脸映得多姿多彩。
烟花易冷,朱允炆买了不少,但在扎堆儿放的情况下,也并未坚持太久,不到两刻钟就给放完了。
朱祁镇有些不过瘾,埋怨朱允炆抠门儿,烟花买少了。
惹得朱允炆吹胡子瞪眼,举起拐杖就要敲他,却被朱祁镇灵活躲开。
完事儿,朱祁镇贱兮兮的嘲讽:“哎,打不着。”
李青不禁笑出声,朱允炆又好气,又好笑,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看完烟花,就是守岁了。
钱氏嗜睡,没多久就困得顶不住回去休息了,小李宏也没顶多久,就趴在李青怀里睡着了,李青怕他着凉,抱他回屋睡。
再回来时,朱允炆,朱祁镇已经在掰头了。
张邋遢嗑着瓜子儿,见李青过来,忙招呼道:“快来快来,这才是守岁的乐趣所在。”
李青颠颠儿地上前,抓起一把瓜子儿,边嗑边吃瓜。
看大哥笑话二哥,可比看大戏有意思多了。
这个年,好有趣……
~
大年初一。
小李宏磕头拜年,李青发红包。
钱氏早早起了床,给朱允炆敬茶,朱允炆笑得合不拢嘴,给了个大大的红包。
他全然没了昨夜和大孙子掰头的愤懑,不过,他对朱祁镇横竖不顺眼,一个子儿也没给。
朱祁镇有些生气:本来还想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,现在看,还是得气你!
什么都没捞到的他有些不开心,转而找到李青。
“先生,要说你也是长辈儿,不意思一下吗?”
“什么意思?”李青诧异。
“就是……意思意思。”朱祁镇不好意思的说。
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李青揣着明白装糊涂,昔年这孙子抠搜的要命,每一次红包都少的可怜。
奖赏也是二十两银子,一匹丝绸什么的,如今还想让他倒贴?
朱祁镇索性挑明:“我要红包。”
李青也不再拐弯抹角:“没有!”
“……多少给点儿。”朱祁镇厚着脸皮说,“男人没点儿钱哪行啊?”
李青无奈,在怀里掏了又掏,最终掏出两粒金豆子,“拿去吧。”
少是少了点儿,但好歹是金子……朱祁镇伸手去拿,李青却突然收回,“不得给长辈拜个年啊?”
挣你俩钱可真难……朱祁镇满脸黑线:“先生过年好。”
“拿去!”李青哈哈一笑,颇为豪气地将金豆子塞给朱祁镇,好似给了千金一样。
以前,朱祁镇就是这么对他的。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