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见深无奈又心疼,端起床边的玉碗,劝道:“粥都快凉了,先吃点儿东西吧。”
他想安慰说儿子没了可以再生,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,怕是会适得其反,只好道:
“朕也伤心的紧,但……事情已无法挽回,都过去一个多月了,你这样又是何苦呢?”
贞儿抹了抹眼,抽泣道:“皇上有公务,忙就是了,不用管臣妾。”
“你这样朕如何能不管?”朱见深叹道:“朕现在是吃吃不香,睡睡不香,整日昏昏沉沉……”
他一边夸大着自己的压力,一边安慰贞儿,到最后情绪也上来了,两口子抱在一起痛哭……
哭完之后,贞儿好受了一些,吃了些东西便躺下睡了。
朱见深放松之余,也不免感叹:家事国事天下事,事事闹心……
别人欢欢喜喜过年,他却一肚子糟心事。
朱见深抑郁难消,出了永宁宫,本欲去御书房的他,突然脚步一顿,道:“摆驾,去连家屯儿。”
…
小院儿。
李宏蹲在小马扎上择菜,嘴里哼着小曲儿,心情好的不行。
他已经给金陵去了封信,向父母、朱叔,以及婉清妹妹报了平安,相信元宵节后,婉清妹妹就会回来。
本来他是想回去看看的,但又放心不下京师这边,主要怕干爹摆他一道,彻底断送了他的仕途之路。
男子汉大丈夫,岂能庸碌一生……李宏开心的想着:我要混出个样儿来,让干爹好好看看,也让婉清妹妹……
“永青侯在家吗?”
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,打断了李宏的臆想。
“干爹……永青侯在家呢。”李宏听出是太监声音,连忙擦了擦手,上前开门。
一开门,他就愣住了。
说话的确实是太监,但皇帝竟然也在,他连忙行礼:“微臣参见吾皇万岁。”
朱见深斜睨了他一眼:“你什么时候成朕的臣子了?”
“……我,我在河套做了抚宁伯亲兵。”李宏红着脸说。
“亲兵可没资格对皇上称臣呢。”怀恩笑着调侃一句,然后问:“永青侯呢?”
“在家呢。”
怀恩敢调侃李宏,却没胆子调侃李青,只是转头看向朱见深。
朱见深已经习惯了李青的无礼,没表露什么不满,迈步走进院。
李宏迎着朱见深往里走,一边朝厢房喊:“干爹,快起床了,皇上来了。”
“这就来。”李青声音响起,少顷,踢踏着鞋子出来,笑道:“这大冷的天儿实不想离开被窝,皇上莫怪。”
朱见深瞥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大冷的天儿,不请朕进屋?”
“……皇上请进,”李青摸了摸鼻子,朝干儿子道,“备茶。”
~
客堂,两人落座。
李青道:“皇上亲自来,可是有什么急事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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