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朱见深说道:“这话可有根据?”
“有!”
万安从袖筒里取出一封奏疏,“请皇上过目。”
站班太监走下玉阶,转呈给朱见深。
不过,没人在意这封奏疏,都明白这不过是作秀而已,哪怕是一封无字奏疏,皇帝也能来个无实物表演。
果不其然,朱见深只看了片刻,便猛地一拍御案上的纸镇,怒道:“云..南方面政令执行如此差劲,不可不治!”
群臣:“……”
要说,朱见深下手角度真够刁钻的,奉天殿上百余号人,愣是没有一个云...南的,这就使得群臣的逆反情绪,极大程度缓解。
朱见深恨铁不成钢,叹道:“刚才万爱卿之言,朕还有疑虑,看了这封奏疏后,方知个别地方的冗员问题,何等严重啊!”
群臣:“……”
你可快别演了,赶紧进入正题吧,俺们也好接招儿。
尽管皇帝说的是个别地方,但所有人知道,一旦这个别地方落实,后续就是全大明各地了。
“诸位爱卿,你们怎么看?”朱见深皱眉问。
我们能怎么看,您都没让我们看啊?
群臣:“……”
“既然诸位没有意见,那便实施吧!”朱见深不讲武德,单刀直入:“万安,你来处理此事!”
群臣:(?`?Д?′)!!
“臣……”
“臣有本奏。”尹旻见缝插针,当即出班奏道:“皇上,且不说奏疏所述是否属实,如此大事,岂可妄下决断?”
“皇上三思!”户部杨鼎出班附和,“此等影响我大明士子之心的大事,请皇上慎之又慎。”
朱见深神情不悦,瞟了万安一眼。
万安当即反驳:“皇上清理一些懒散官员,怎么就影响到我大明士子的心了?”
兵部白圭出班再驳万安:“是否懒散,可不是万大学士一张嘴说了算的。”
万安微微一笑:“既是如此,那不若让厂卫彻查,看是否有其事?”
“你……”白圭气结,其他人亦是对万安怒目而视。
厂卫出马意味着什么,大家心知肚明,皇帝愿意看到什么,厂卫就能查到什么;朝廷鹰犬的威力,可不是说说的,尽管这些年,厂卫并无大作为。
但谁都知道,一旦给这些人施展的空间,他们就没好日过了。
万安见白圭哑火,瞬间来了劲儿,“怎么?白尚书怎么不说话了?”
都察院右都御史李宾出班,“即便要查,也是我都察院的差事,怎么也轮不到厂卫吧?”
“那便让都察院查吧!”朱见深倒也通情达理,“都察院督办,厂卫监督,如此既符合规制,又能保证公正,诸卿意下如何?”
“皇上,厂卫……”
“厂卫本就有稽查百官之权!”朱见深哼道,“朕已退让,莫要得寸进尺。”
“……皇上三思啊!”
“皇上三思!”
群臣呼呼啦啦拜倒,个个一脸悲愤。
朱见深冷冷道:“朕已然三思,诸卿莫要再劝,否则,朕很难不多想,认为你们是在包庇。”
他知道,今儿这朝会再开下去,也只是围绕着这个话题进展,索性眼不见为净。
“散朝!”
“皇上三思……”
群臣遥遥呐喊,皇帝却已然出了大殿……
一看皇帝如此,他们这暴脾气当即就上来了,于是乎……又跪起了宫门。
皇帝你不收回成命,我们就跪到死!
朱见深头疼,这才刚开始,还不能掀桌子,他只能采取备用方案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