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威指了指柴荣和魏仁浦。
两位军医无奈,魏仁浦也示意他们先行告退。
朱秀站在帐中,也是苦笑摇头。
难怪连柴荣和魏仁浦的劝说都不管用,在打仗这件事上,郭大爷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。
“还真是头疼呀!”朱秀抓抓脑门,连军医的话都不听,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劝郭大爷爱惜自己的身子。
“咳咳”郭威环视帐中众人,笑呵呵地道“都坐吧。”
众人分坐两侧,郭威又依次看去,忽地感叹道“都是一帮年轻人啊!魏书生你瞧瞧,咱们两个已经算是老头子了!”
魏仁浦捋须,微笑道“魏某还不到四十,正值壮年,不敢与帅爷相提并论!”
郭威语塞,拍桌子佯怒道“好个魏酸儒,你这是话里有话!”
魏仁浦拱手正色道“帅爷已是做翁父的年纪,的确算不得年轻。帅爷身兼枢密使和六军统帅,又受顾命于先帝,为我朝柱石之臣,决不可再以身犯险,置大局而不顾!”
柴荣起身道“君子尚且不立于危墙之下,父亲身系国家安危,望请惜身!”
李重进也大咧咧地道“舅舅只管稳坐帅帐发号施令,上阵杀敌这种事,交给我们做就好!大军统帅还要亲自上阵杀敌,那将军们岂不是成了吃白饭的?”
众人一同齐声道“请帅爷以自身安危为重!”
“你们”
郭威讶然,旋即朝魏仁浦喝道“是你这酸儒出的馊主意?让这帮小子联合劝我?”
魏仁浦笑道“我等牵挂帅爷安危,此乃人心所向之体现!”
郭威虎着脸叱道“好了,本帅伤势痊愈,每顿尚能食肉三斤,开两石硬弓,如何上不得战场?古时廉颇年过七旬尚大败秦军,本帅壮年之际,难道你们想让我早早解甲归田不成?”
郭大爷展露虎威,一众稚虎瑟瑟发抖,黑狐狸魏仁浦也只能苦笑摇头。
朱秀随众人坐下,抬眼偷瞟,只见帅案后,郭威脸色泛黄,眼袋略显浮肿,面貌黯淡无光,明显一副气血亏虚的状态。
外伤容易愈合,内伤则需要长时间的休养调理。
这一千多年来,天下间又能出几个廉颇?
郭大爷不信邪,非得拿万中无一的个例往自己身上套,最后一定会吃大亏。
郭威环视众人,目光落在朱秀身上。
一瞬间,朱秀只觉浑身发紧,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,有一种被猛虎窥伺的颤栗感。
“你就是朱秀?”郭威笑道。
朱秀忙起身鞠礼“正是!”
郭威倚靠椅背,悠悠道“两年前,柴荣举荐你到我身边效力,为何不来?还跑到泾州,投在那彰义军史匡威麾下?”
朱秀腰杆又弯下去三分“只因史节帅盛情难却,力邀学生前往泾州共事,学生又考虑到郭帅身边人才济济,自觉才识浅薄,恐无能力为郭帅效命,故而去了泾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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