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重进咬牙切齿,俩人拉上张永德和史匡威,在中秋之夜彻夜大战,厮杀到天亮,战后清算竟然旗鼓相当。
可怜陪玩的张永德和史匡威,一人输了近百贯钱。
这一对冤家打了无数次架都没有打出感情,没想到在牌桌上竟然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,令朱秀着实费解。
还记得中秋过后第二日中午,朱秀去卧房叫俩人起床吃饭,见到床榻之上,两个衣袍半解的大汉手脚相缠睡在一起,那副场面着实惊悚。
认识俩人这么久,那天中午吃饭时,朱秀第一次见到他们在饭桌上有说有笑。
朱秀跨骑着灰毛驴,偷瞟一眼骑马走在一旁的柴荣。
柴荣打了个哈欠,神情有些萎靡,眼眶四周的黑眼圈还未完全消散。
他这副疲倦模样,可不是因为行军赶路造成的,而是昨夜在阴盘县,与李重进、赵匡胤、张永德熬夜打麻将弄的。
朱秀撇撇嘴,心里嘀咕,之前他提议要教柴荣打麻将,被他严词拒绝了。
没想到中秋那日,却见他一脸坦然地坐上桌,和符金盏符金环姐妹先是斗地主,而后叫上他一起打麻将。
记得那日他一早就去了牙军营地,检查出征准备,李重进、张永德、赵匡胤三人在城里棋牌室,府里似乎只有柴荣和符金盏姐妹。
更叫朱秀惊奇的是,那日牌桌上,柴荣和符金盏谈笑风生,甚至隐隐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。
朱秀暗戳戳地猜测,也不知那日,孤男寡女单独相处,发生了些什么....
柴荣困倦地打了个哈欠,突然察觉旁边有一双鬼祟眼睛盯着自己,转头一看,见到朱秀眯着眼睛,神情猥琐地打量他。
“何故如此看我?”柴荣皱了皱眉。
朱秀嘿嘿怪笑,试探地道:“柴帅之前对麻将深恶痛绝,为何这几日一反常态,每晚露宿时,都要与李重进等人摆开阵仗厮杀几圈?”
柴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:“之前是我庸人自扰了,麻将此等博戏,不过是娱人之物,算不上洪水猛兽,一味敬而远之,反而显得己身意志薄弱,难以自控。
试问真正的有志之士,又怎会被区区一玩物搅乱心神?”
朱秀大为惊奇,这才几日工夫,柴荣的思想竟然转变得如此快?
“柴帅英明!”朱秀敬佩地拱拱手。
柴荣惭愧地道:“我也是经过符大娘子点播,方才醒悟。”
朱秀讶然,想笑又急忙憋住。
这莫非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?
转念一想,符金盏的麻将是自己教的,柴荣又是符金盏教的,算起来柴荣岂不成了徒孙辈?
只听柴荣悠悠感慨道:“此物的确有意思,在牌局的起落、胜负之间,影响人的心绪变动,着实耐人寻味,值得好好钻研一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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