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秀提高嗓门呵斥道:“虓虎营是彰义军的尖刀部队,进了虓虎营,走到哪里都可以挺胸昂头!你们手中的钢刀和敌人的血,就是最高的荣誉和最显耀的军功!”
值守的虓虎营战士齐齐单膝跪地,怒声道:“誓死效忠少使君!”
“都起来,活动活动,天气冷可不要把自个儿冻僵了,撒尿的时候记得麻溜点,可别把家伙什冻坏了,回去被家里婆娘臭骂可别怪老子”
朱秀背剪着手,骂骂咧咧地快步朝迎上前的严平走去。
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,兵士们起身活动发僵的腿脚。
严平忍住笑,抱拳低声道:“少使君这股骂人的劲,越来越有老帅的风范了!”
朱秀得意地笑笑。
老史这厮别的能耐不太突出,但对于如何跟士卒打成一片,可谓心得多多。
毕竟史家虽然勉强算作将门之家,但本就出身沙陀蛮族,又自小长在民风粗犷的西北边地,老史从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,对于底层小卒喜欢什么调调深有体会。
前些年薛氏把持彰义军大权,可在军中,史匡威和史家的声望依然不减,以至于薛氏兄弟一直不敢跟他彻底撕破脸,彰义军广大底层士卒的支持,绝对是其中关键原因。
这也是老史传授给朱秀的经验之一。
混迹行伍的汉子,大多数连自己名字也认不全,如果装的太斯文太秀气,反而不接地气,让他们觉得有距离。
索性不用装,时常骂几句娘,什么荤话段子挂在嘴边,说话简单直白,高兴就夸,恼了就骂,反倒让军汉们觉得亲切。
严平帮他拍落身上雪花,笑道:“少使君可是又输光了?”
朱秀脸一黑,狠狠瞪他一眼,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说来也怪,自从那日符金环把一张幺鸡印在他脑门,当晚就变得手气爆棚,稀里糊涂几圈下来,怎么打怎么赢,李重进哀嚎连连,柴荣愁眉不展,符金盏也是满眼幽怨。
第二日轮到朱秀上阵,别人都不输,就他一人输得掉裤衩。
朱秀严重怀疑符金环这小娘皮,在那张幺鸡上施了蛊术,夺走了他的牌运。
“薛修明招了没?”朱秀透过朽烂的木窗朝土屋里望去,里面光线黑暗,隐约可见被绑缚在墙上铁环的薛修明。
严平苦着脸道:“狗东西倒也硬气,鞭子抽断了一根,愣是一句话不说,属下准备给他来点狠的!”
朱秀嘿嘿道:“没想到这家伙倒也有几根硬骨头,无妨,骨头再硬也能给他熬成汤....你就照我说的做....”
朱秀凑在严平耳畔一阵嘀咕。
严平惊奇道:“少使君这招可真够毒的!”
“废什么话!快去”朱秀骂咧,飞出一脚踢他屁股,严平机灵地躲开了,谄笑着小跑下去准备。
朱秀抖抖袄衣,钻进昏暗逼仄的土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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