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还有某个人面兽心、奸诈狡猾的年轻人,吃了亏上了当,到头来还要念他的好,徐铉感觉自己一辈子的亏都在泾州吃完了,这才是他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。
徐铉满眼复杂地看着朱秀,目光移到他身后,那个叫做胡广岳的邸舍伙计身上。
眼前的胡广岳一身鳞甲,腰悬佩刀,面容肃穆威势凛然,俨然一副军中悍将的架势,站在朱秀身后三尺距离,目光低垂,忠实地履行护卫职责。
徐铉暗暗苦笑,如此形象,与他印象中那个高大憨厚的邸舍伙计,差别实在太大。
觉察到徐铉的目光,胡广岳抬起眼皮,咧嘴笑了笑,微微颔首示意,又再度肃穆垂目保持警戒。
“这位胡将军,才是盛和邸舍的真正当家人吧?”徐铉叹口气道。
朱秀笑道:“胡广岳是我麾下副统领,盛和邸舍也是节度府名下产业。”
徐铉面皮颤了颤,原来他和李从嘉从住进邸舍那天起,就一直处于朱秀的监控之下。
当初他只觉得胡广岳这位朴实的县城青年,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邸舍伙计,但谈吐、见识颇为不凡,将来总有出人头地的机会。
没想到啊,人家早有军职在身,藏的可真够深的....
徐铉自嘲一笑,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,一个个都是些腹黑阴险之徒。
朱秀撇撇嘴,瞧这家伙的模样,就知道他又在心里腹诽自己。
徐铉长吁一口气,缓缓拱手道:“不管怎么说,朱少郎对小郡王和徐某有救命之恩,在泾州这段时日,也有劳朱少郎多加照顾,此番恩情,徐某必定铭记在心!”
朱秀眨巴眼,觉得徐铉说这番话的时候,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,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....
“徐先生言重了!在下与安定郡王和徐先生相识一场,获益匪浅,只恨不能时常跟随先生左右聆听教诲!”朱秀遗憾地摇头。
徐铉苦笑,“朱少郎有一位学究天人的恩师,徐某与之相比,不过银烛之于皓月,沙粒之于大漠,怎敢相提并论!徐某与朱少郎几次交谈,每次都能受益良多,有幸担任农垦区镇长这段时日,对于经世济民也有了全新的了解,该是徐某多谢朱少郎不吝赐教之恩!”
说着,徐铉态度诚恳地深躬揖礼。
朱秀连忙侧身避过,“徐先生不可如此,折煞在下了!”
胡广岳端着托盘上前,托盘上盖着一块红绸布。
朱秀揭开红绸布,底下有两份金笺纸。
“临别赠礼,还请徐先生收下。”朱秀笑吟吟地道。
徐铉原本还以为朱秀要赠送路费,刚要婉拒,见是两张金笺纸,愣了愣,取过展开来看。
第一张纸上誊抄了一篇文章,正是那篇《雪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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