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峻一瘸一拐地走出两步,揖礼道:“启禀太后,臣提议,请先皇幼弟承勋殿下继承大统!”
此言一出,得到不少朝臣赞同。
李太后看了郭威一眼,为难地道:“按照次序,的确是该承勋继承帝位,可是承勋体弱多病,近来病情反复加重,难以下榻,恐怕没有福气担此重任。”
王峻道:“不妨请承勋殿下出来,让众臣们见见再说。”
“这....”李太后叹口气,“好吧,张规,命人去请承勋过来。”
侍立在皇陛之下的张规躬身领命,匆匆忙忙朝殿外赶去。
过了会,几个粗壮太监抬着一架绣榻步入大殿。
绣榻上,躺着一个盖着锦衾,面容枯藁的年轻人。
他面色蜡黄、头发干枯发白,消瘦得脸颊凹陷,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。
大殿里响起一片哗然声,没想到许久不露面的刘承勋,竟然病成这副模样。
他这个样子,明显命不久矣。
朱秀摇摇头,心里对这可怜的年轻人生出几分同情。
他已经病入膏肓,却还要被抬出来当众展示,为的就是让心系刘汉的旧臣们死心。
王峻瞥了眼绣榻上的刘承勋,嘴角划过一丝讥诮,扫视众人,表面上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:“承勋殿下病体沉疴,想来是无法继承大统了。”
李太后挥挥手,命人把刘承勋送回后宫歇息。
郭威沉声道:“徐州节度使刘赟,乃是河东节度使刘崇之子,被高祖皇帝收为养子,臣请立刘赟为帝!”
此话一出,李太后目露震惊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郭威神情澹然,看不出有丝毫虚假做作的样子。
王峻、魏仁浦、冯道几人面色平静,苏禹圭、窦贞固和一帮旧臣却都震惊不已。
万万没想到郭威会主动提议奉刘赟为帝。
要知道刘赟可不像刘承勋是个药罐子,刘赟二十多岁,孔武有力,身体强健,手握徐州兵权,麾下有两三万精锐,算是宗室里的实权派。
郭威提议立刘赟为帝,难道真的想把近在迟尺的帝位拱手让出?
大殿里陷入诡异的安静。
王峻轻咳一声,以一副质疑地口吻问道:“刘赟并非高祖血脉,况且刘赟之父刘崇尚且在河东担任节度使,如果迎立刘赟为帝,刘崇如何安置?于礼不合,有些名不正、言不顺。”
郭威正色道:“王都监此言差矣!刘赟虽不是高祖亲生,但和高祖一脉相承,值此国家危难之际,高祖嫡亲血脉已经凋零殆尽,唯有迎立刘赟为帝,方能合乎法理。”
“唔郭公所言倒也有理,国不可一日无君,当前情形下,也只有刘赟有资格继承汉室皇统....”
王峻摇头晃脑,和郭威一唱一和,彷佛说双黄一般议论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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