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秀摸摸她的小脑袋,得瑟地朝史匡威挤眼睛。
老史气得直跺脚,自家闺女还没嫁人呢,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。
符金盏笑道:“史大将军莫恼,此次朱秀遭人算计,也是防不胜防,万幸他是个有福之人,总能逢凶化吉。今后多长几个心眼,行事再谨慎些,你说呢,朱秀?”
朱秀会意,忙揖礼道:“此次是我疏忽大意了,史大将军息怒,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!”
史匡威环眼怒瞪:“我看你小子是近来顺风顺水,有些忘乎所以!你以为做了开国侯爷,又被官家委以重任,就能在这开封城里横着走?
你不过是个四品监正,手中无兵无权,凭何敢率人闯门杀人?嚣张跋扈,不知天高地厚,你又仗谁的势?”
朱秀忍不住道:“事前我并不知那里是枢密院官舍,还以为那里是王峻别宅!
陈康二将并非我所杀,我去到时他二人已经被害,尸体悬吊房梁!
我今日,原本是要去捉拿陶文举,却不想中了算计....”
史匡威拔高嗓门,愈发愤怒:“就算是王峻别宅,你又凭何擅闯?王峻乃国朝重臣,宰辅兼枢密使,你凭何跟人家斗?
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,竟敢不把王峻放眼里?
王峻追随前朝高祖刘知远时,你他娘的还在檀州给契丹人当奴隶!你以为你是谁,一朝得势,就敢藐视天下群雄?
这次若非大郎,还有几十个舍命相救的老营弟兄,你小子早就死透啦!
还有脸站在这跟一帮小娘子打情骂俏?你对得起那些从泾州起就追随你的老营弟兄?
想想当年他们在泾州,隐姓埋名扮作盐枭,辗转关中河西各地,帮你贩卖私盐,收敛财货,哪个不是头顶天脚踩地的汉子?
他们跟吐蕃人、契丹人、党项人、回鹘人拼过命,没死在大漠关外,没死在荒山野岭,没死在冰川雪地,反倒死在开封,死在你身边!
老子把彰义军交给你,把上千个泾州弟兄的性命交给你,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,回报他们的?
早知如此,何必让他们离开泾州?
朱秀,你太让老子失望了!”
史匡威骂得唾沫横飞,因为太过愤怒,涨红的黑脸甚至有些扭曲,神情凶恶,连史灵雁也吓得脸蛋发白,攥紧朱秀衣袖躲在他身后不敢说话。
四周一片鸦雀无声,柴荣和李重进也收敛笑意,脸色严肃,他们都是带兵之人,亲手带出来的兵,个个都当成宝贝,稍有损伤都会觉得心疼。
朱秀侯府里的护卫,都是当年彰义军老卒,这一点不是秘密,他们都知道。
也难怪史匡威如此愤怒,史家三代经营泾州,彰义军犹如史家军,这些老卒又都是军中精锐,白白折损在开封,史匡威痛惜愤恨也是可以理解的,他们完全明白这份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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