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秀扭头看着他:“我没记错的话,赵二郎君担任兵部职方司主事一职,阶位是六品皇城使,按品级,只怕是不够资格站在这滋德殿之上。
在场诸公,或是宰相或是国公,皆是国朝重臣,赵二郎堂而皇之地站在这,恐怕有些不妥。”
赵匡义脸色青红相交,暗暗咬牙恼火,却又无从反驳。
昝居润忙道:“赵国公有所不知,赵将军如今已是正四品的左羽林将军,殿前左右二班指挥使,负责统领内宫禁军,守卫宫廷。”
朱秀讶然道:“什么时候的事?我为何不知?奉何人命擢升?”
昝居润干笑道:“自然是奉皇后懿旨。”
朱秀又追问道:“陛下不在京,按规矩,升任正四品环卫将军,应当由枢密院和兵部联合勘验告身,然后由两位以上宰相附名,最后交陛下批准。
这擢升流程,可附和朝廷法度?”
“这这”昝居润擦擦脑门冷汗,被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追问弄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赵匡义脸色铁青,张美轻咳一声笑道:“陛下不在京,事急从权,只要有皇后懿旨和吴留守首肯,晚些时候再补办枢密院和兵部签文便可。”
张永德忽地冷笑道:“可若是连皇后都是假的,又该如何?”
张美吴延祚脸色微变,赵匡义腰刀半滑出鞘,十几个禁卫冲进大殿,如临大敌地将张永德和朱秀围住。
张永德扫视一眼,不屑冷笑。
一直默不吭声的韩通嚯地站起身,冲那十几个禁卫怒斥道:“瞎了你们狗眼!赵国公、驸马乃是先后两任殿帅,你们胆敢拿兵刃围拢主帅,难道想造反不成?”
被韩通一呵,那些禁卫也有些迟疑,见赵匡义没有后续命令,赶紧收拢兵刃退出大殿。
韩通豹眼环视张美等人,厉声道:“陛下遗命,让我等臣子奉梁王克继大统,谁敢在这个时候包藏祸心,就是忤逆君命,本将必当以谋反罪将其论处!”
张美吴延祚等人相视递眼色,皆是笑笑,说了两句冠冕堂皇的忠心之言。
赵匡义缓缓收刀,阴戾目光在朱秀和张永德之间徘回,这二人不除,朝廷终将难以稳固。
昝居润吩咐太监搬来绣墩,众人就这么坐在滋德殿里。
御医继续围着龙床忙碌,尽管他们都对陛下病情心知肚明,早已是回天乏术,咽下最后一口气只是时间问题。
但谁也不敢明说,还要装出一副绞尽脑汁为陛下治病的模样。
一直到第二天傍晚,守在滋德殿里的众人谁都不肯离开。
饭食是宫人送来,就连上茅房,朱秀和张永德也是轮流去,张美吴延祚等人也是如此,一伙各怀鬼胎之人,在大殿里枯坐一天一夜。
期间柴宗训就睡在龙床旁的软塌上,哭闹了几次,还想趁着符金菀不注意,熘到朱秀身边,却被王继恩奉符金菀命令紧紧看管住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/共6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