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观百姓发出同情地叹息声,一家四口真可怜。
朱秀压下心中不适,蹲下身揭开白布,一具具尸体察看。
天气尚且寒冷,尸体摆放多日,表面呈现乌青色,各处肌肉骨骼僵硬,面孔各异。
一家四口,闺女十一二岁,儿子不过七八岁,着实死的凄惨。
仔细观察过每具尸体的眼睛、口鼻、指甲和四肢,几乎每具尸体的口中都有呕吐物残留,朱秀脸色阴沉,心中有了计较。
叫来一名牙兵,朱秀附耳低声几句,牙兵抱拳领命而去。
“命人将当日勘验尸身的仵作找来。”朱秀对沈学敏吩咐道。
沈学敏忙唤来一名县衙掾吏,低声嘱咐几句。
“你如何知道,他们一家是被毒盐害死的?”朱秀盯着那麻衣汉子。
汉子红着眼睛,愤愤道:“俺大哥那日领了白盐回来,高高兴兴蒸了一笼子白馍,俺嫂子宰了一只鸡,叫俺和俺浑家,下午带上娃儿到家里吃酒。
可哪知道,俺们去到时,俺大哥一家已经....已经倒地咽气!俺四处检查过,俺大哥领回来的白盐,有一股子涩臭气,只有不干净的毒盐才有那种气味!”
卤盐有一股酸涩刺鼻的苦味,这是人所共知的常识,汉子这么说,周遭百姓纷纷点头,看来这一家四口,就是因为吃到毒盐才不幸身亡。
朱秀点点头,看了眼张乡长:“东山乡的免费官盐,是你负责发放?”
“是鄙人....”
“本乡可还有其他中毒事件?”
“此案发生后,迅速传遍东山乡,乡民不敢再食用官盐,故而未曾有其他中毒案例发生....”
朱秀淡淡道:“如此说来,这一家四口还真是倒霉,怎地毒盐偏偏到了他家的饭碗?”
张乡长嗫嚅着不吭声。
朱秀环视四周,大声道:“除东山乡,县城内外,可还有其他乡亲因为吃官盐而中毒的?”
一众百姓相互看看,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回应:“没有!”
“没听说过!”
“东山乡官盐毒死人的消息传开,哪个不怕死的还敢吃官府发的盐?”
朱秀又大声道:“八十里之外的安定县,全县百姓几乎人人都吃上不花钱的白盐,没有一起中毒事件,为何偏偏东山乡就有一起?大伙难道不觉得奇怪?你们当中,肯定也有不少已经吃过白盐,可曾中毒?
你们光听说东山乡官盐毒死人的消息,可谁又敢肯定,毒死人的一定是盐?卤盐难闻,大伙都知道,如果事先就闻到盐有问题,谁还会吃下肚?”
人群中顿时响起私议声,朱秀抛出的几个问题,很容易引发众人议论。
张乡长鬓角汗水越渗越多,口齿发干,吞吞吐吐地道:“就算...就算不是所有官盐都有毒,但...但这些盐终归不干净,万一...万一倒霉领到有毒的盐....百姓们不是信不过节度府,只是担心...担心....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/共5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