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闭的山间生活缺乏娱乐,让山里的居民们过着规律的生活,习惯了早早休息,现在天色虽然还没全黑,酒馆里就没剩下几个本地人了,这些淳朴的山民兴致勃勃的争抢着所剩无几的食物,不是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在一群山民们之间,最显眼的就是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站在锅边,挥舞着铲子和勺子,一看就相当泼辣的女人,不断有可怜的镇民被大铁勺敲的抱着头乱跑,不过,虽然嘴里说的很凶,但围在锅边的镇民们,还是每人分到了一大碗炖山猪肉,心满意足的跑到一旁大口吞咽去了。
这就是酒馆的老板瑟琳娜了,十年来唯一搬入小镇定居下来的外乡人,不仅是小镇上少有的几个战职者之一,更是把酒馆这种商业设施引入小镇的最大功臣。自从她搬来后不久,镇上在家里做饭的家庭就越来越少,晚餐时间成为镇上最热闹的时刻,家家户户都习惯了傍晚聚到酒馆里吃晚餐,大口喝酒,大声谈笑,度过一个愉快的傍晚。
难怪之前那位中年猎人说谁都不能忍受没有这家酒馆的生活,不光是酒的问题,有镇民夸张的说过,瑟琳娜的酒馆如果不营业了,估计镇上要饿死一多半人。
“哈哈哈,我跟你们说,昨天是我状态不好,其实矮人大爷可是很有勇气的。”还没来得及和瑟琳娜打招呼,矮人如同雷鸣般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,“而且,我昨天还算好的,至少还过来了,要是换成我们队长,估计现在还在哭着洗裤子呢,哈哈哈哈。”
循声望去,熟悉的身影坐在一群镇民中央,酒杯已经摆满了半张桌子,矮人珍爱的胡子上沾满了酒液变得湿漉漉的,自己却浑然不觉,兴奋的高举着酒杯大声谈笑,在他身边,半身人无聊的趴在桌上,一脸嫌弃的看着周围的镇民们,这些家伙出门居然一个铜板都不带,让最伟大的盗贼想偷都没得可偷,简直太让人失望了。
而在酒馆的一个阴暗角落里,山精灵法师孤独的隐藏在阴影中,习惯性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情如何,不过,冷漠的双眼始终钉在忙碌的瑟琳娜身上,片刻也不曾离开。
“谁,是谁敢偷袭矮人大爷。”暗中说了队长的坏话,莫巴克正一脸得意,就觉得头上被重重敲了几下,混蛋,胆子也太大了吧,居然还敲本大爷的头,矮人莫巴克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,随即让到一旁,谄媚的笑着说道,“哈哈哈,队长您来了啊,您坐您坐,我已经替您点好了晚餐,哈哈哈,不客气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什么?刚才在说什么?哈哈哈,没什么没什么,只是在给新朋友们讲冒险故事呢,哈哈哈哈。”
修尔冷笑一声,没有理会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混蛋,径自在他让出来的位置上做好,对看过来的瑟琳娜笑眯眯的挥挥手:“好久不见啦,瑟琳娜。”
看到修尔的瞬间,瑟琳娜的脸色一阵发白,不过很快就隐藏起来,看都不再看修尔一眼,继续应付那些吵闹的本地人。
身旁的莫瑞娅发出一阵窃笑,当初她也在场,自然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。
那次一行人路过这里,也是住在瑟琳娜的酒馆里,白天听镇上的人抱怨,说最近每隔一段时间,夜里就会有野兽的咆哮声在附近响起,吵得大家睡不好,算算时间也快到了,说不定今晚又能听到。
大家开始还并未多想,谁知道当晚果然听到了野兽的咆哮,而且距离并不远,仿佛就在附近。这些高阶战职者们可不像镇民们那样害怕,结果发现在酒馆的后厨里,一只野兽化的狼人正趴在地上,狼吞虎咽的生吃一只猎物的尸体。
一时间双方都愣住了,呆呆的对视着,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瑟琳娜永远记得那一天。
异形化是种很罕见也很麻烦的遗传疾病,没有治愈方法,也许会潜伏一辈子也不发作,但一旦开始发作,每到月圆之夜,就会受到无法忍受的强烈饥饿感折磨,必须进食大量血肉才能缓解。由于发作时外形会发生变异,而且要像野兽一样生吃血肉,再加上一些生活在城市里的患者无力负担每月一次大量进食的费用,偷偷袭击平民,因此异形化在帕瓦帝加很容易受到误解。
瑟琳娜从小就受到异形化的困扰,几次被人发现不得不搬家,有两次还是受到了攻击逃离的住所,最后不得不搬到圣奥索尔,这个与世隔绝又以狩猎为主业的小镇。由于这里居住地分散,尤其她所在的山峰,只有三四户人家,而且还在酒馆开张几年以后陆续搬到其他山峰,把整片山顶让她给使用,因此她拥有了很大的空间,可以在发作时躲起来偷偷进食,以至于十多年里,一直把秘密藏得很好,直到那一天被这些多事的佣兵撞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