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南丝绸总行一败涂地的几个点,几个人。”伍杰将捏在手里的那张纸递给宗思礼,“我写在这里了,宗兄看看我推想的对不对。”
宗思礼接过,展开,看着头一行成字帮吴妙真,惊讶的眉毛高抬。
“从前,先生常说世子过于目无下尘,真正目无下尘的是咱们。”伍杰语调感慨。
“让我好好想想。”宗思礼小心的收起那张纸。
“最好再好好打听打听。”伍杰笑道。
“嗯。”宗思礼点头。
两人接着往前,说起了山水诗词的闲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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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世易离开平江城就开始日夜兼程,风尘仆仆赶进建乐城,到吏部交割了差使,打听了顾砚在宫里,先去见周沈年。
周沈年迎进潘世易,见他一身尘土汗渍,急忙让人找了身衣裳,让潘世易先去沐浴。
潘世易洗好换了衣裳,只觉得从外到里都清清爽爽了。
“大嫂和孩子们从水路过来的?”周沈年先关切道。
“是,从广东启程就分了两路,我从平江城启程那天,她们的船正好到平江城,见了一面,她们都很好。”潘世易欠身笑道。
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,小厮小跑进来禀告:世子爷回来了,请他们两位过去说话。
周沈年让着潘世易,两人一后一前进了顾砚的房间。
顾砚坐在榻上,一边沏茶一边示意两人坐。
“世子爷亲手沏的茶,我这是第二回喝,头一回是托了世子妃的福,这一回怕是托了潘兄的福吧?”周沈年笑道。
“说起来潘大郎也算是我的兄长,远道回来,总要亲手沏碗茶。”顾砚笑道。
“不敢当不敢当!世子爷客气了。”潘世易连连拱手长揖。
“潘兄赶紧坐下,世子爷这碗茶可难得。”周沈年拉着潘世易坐下,捧了杯茶给他。
三个人喝过两轮茶,潘世易拿出节略递给顾砚,对着节略仔细说了从广东过来,特别是两浙路和平江府的情形。
顾砚凝视听完,微微舒了口气,潘世易说的和他这一段时间得到的消息几乎一致。
“平江细布行把收细布价钱降下去这件事,你怎么看?”顾砚直接问道。
“因世子爷吩咐悄悄查访,我就没敢去见李夫人等人,走了几家织工学堂,和十来家代收细布的地方问了问,甚至有说是不想让男人插手。”潘世易谨慎答道。
“确实如此。这是阿囡的意思,也是我的意思。织细布的利润过高,这织细布的活儿就从女人到了男人手里。”顾砚直接道。
潘世易楞了一下,想了想,陪笑道:“确实如此,可这?”
这个因由有点儿戏了吧?
“就是现在这样的价钱,织细布也比织粗布好,我算过,那些妇人一个月能织七八匹细布,照现在的价能赚三十个钱,要是织粗布,一个月能织十一二匹,可只能赚十五个大钱,听说手快的,一个月能织十匹以上。”潘世易圆滑的转了话题。
“潘兄说的这些用来反驳那些弹劾倒是极好。”周沈年笑道。
周沈年说的弹劾折子,刚刚已经拿给潘世易看过了,潘世易忙欠身笑道:“刚刚看了弹折,这还有个说法,细布价钱过高,只怕农人全家男女老幼都忙着织细布,其余诸事就要荒废了,别的还好,要是耽误了农事,那就动摇了国本了。”
“这个好!”周沈年抚掌赞叹。
顾砚也笑起来,示意周沈年,“你和潘大哥商量着写一份折子出来。”
“是。”周沈年忙笑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