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砚坐在靠窗的桌旁,端着杯子抿着茶,看着李小囡。
李小囡站在门口,从大堂看到楼上。
一个时辰前,这间茶坊里,楼上楼下坐满了客人。
“你看什么?”顾砚放下杯子。
“你家这个茶坊挺赔钱的吧?”
李小囡坐到顾砚对面。
“嗯?”顾砚一个怔神。“怎么啦?”
挺赚钱这话常听说,挺赔钱这说法是头一回听到。
“刚才楼上楼下都是人。”李小囡自己动手倒茶。
顾砚斜瞥着她,没说话。
李小囡端着茶抿了口,再四下看了一圈,叹了口气,“你们家有的是银子,不在乎这间茶坊赚不赚钱。”
“不赚钱就用不着开门做生意了。”顾砚上身前倾,“你家的皮蛋行,生意是怎么好起来的?
“我这间茶坊,一向一座难求!”顾砚哗的抖开折扇。
李小囡看着一脸傲然的顾砚,哈了一声。
敢情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人家是冲着他家这金字招牌,冲着他这张脸来的!
顾砚哼了一声。
李小囡胳膊架在桌子上,伸头往前,仔细看了看顾砚,关切道:“你心情不好?”
“啧,你还能看出来我心情不好?”顾砚撇着嘴。
“挺明显的,你不想让人家看出来吗?”李小囡转头看了一圈儿。
她觉得这一圈儿站着的人,个个都能看出来他们家世子爷这会儿不高兴。
顾砚一脸无语的斜着她。
他不想让人看出来的时候,从前的绿袖大约能有所感觉,眼前这个傻妮儿肯定木然无知。
“出什么事了?有人惹你生气了?”李小囡托腮看着顾砚。
“熏鱼好吃吗?”顾砚折扇敲在桌子上。
“你知道?”李小囡大惊,转头看向石滚。
石滚垂手垂眼,面无表情。
“我身边的人跟在我身边的时候做了什么,我都不知道,那我……”顾砚的话卡住,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。
“我岂不是昏聩到了极点了!”
顾砚手里的折扇伸到李小囡面前,敲的啪啪乱响。
李小囡斜瞥着那把简直要敲到她头上的折扇,深吸了口气,攥起拳头,捶在桌子上。
“你既然知道,为什么要装不知道?我还以为你真不知道!”
他这把折扇越敲越近,越敲越响了,她得怼回去,否则下一回就要敲到她头上了!
“我装不知道,是因为你连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都眼馋嘴馋,不光馋了,你还伸手要!爷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!”顾砚见李小囡居然跟他对着捶桌子,折扇拍的更响了。
“我馋我的,关你什么事!我又不是你家下人,要丢脸也是我自己的脸,轮不着你来丢脸!”李小囡两只手一起捶桌子。
顾砚不敲桌子了,往后靠在椅背上,看着一幅斗鸡模样的李小囡,突然往前,拎起茶壶,往李小囡杯子里倒茶。
顾砚眼睛微眯,片刻,一声冷笑。
“现在,昆山县没有织坊,平江城也没看到,以前肯定有很多吧?”李小囡看着顾砚,心情复杂。
作为一名曾经的金融精英,她看到过好几次类似的遍地哀鸿。
“嗯。从开国起,朝廷就有规矩,出海的丝绸细布价要足够高,至少要比成本高出一倍。在帝国内售卖只收两成的税,就是为了弥补这个价差,可人心不足,那些织坊对朝廷虚报逃税,对外则是相互压价,甚至压到接近成本。
“你打算开织坊?”顾砚看着李小囡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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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兄!”
“嗯!”
沈长青走在路上,有遇到相熟的人,彼此都会打个招呼,或是点头。
但不管是谁。
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,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。
对此。
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。
因为这里是镇魔司,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,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,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。
可以说。
镇魔司中,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。
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,那么对很多事情,都会变得淡漠。
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,沈长青有些不适应,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。
镇魔司很大。
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,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,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。
沈长青属于后者。
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,一为镇守使,一为除魔使。
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,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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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一步步晋升,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。
沈长青的前身,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,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。
拥有前身的记忆。
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,也是非常的熟悉。
没有用太长时间,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。
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,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,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,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。
此时阁楼大门敞开,偶尔有人进出。
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,就跨步走了进去。
进入阁楼。
环境便是徒然一变。
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,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,但又很快舒展。
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,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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