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凯民坐在教室里,康枫正在给他讲笑话逗他开心一下。
“……那只老鼠贼得很,我们好几个整了半天才把它逮住,足足有一尺长,就是那种大灰老鼠……逸晨的脚趾头又被啃了,他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,在老鼠身上倒了煤油,点着,哈,那个情景太喜剧了,着火的老鼠就那样在院子里跳着……最后,终于变成一块黑炭了……”
康枫兴致勃勃讲着,宋凯民却一个字没有听进去。他的大脑里一直想的是家里事情,宋凯山不上学的事情,还有……章雨蝶那么紧张宋凯山的样子……
“老师问我,就说我拉肚子……”丢下这一句话,宋凯民出了教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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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雨蝶心中的委屈,从宋凯山吼她,转身离开时就爆发了,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。
她从来没有听见过宋凯山这样对她说话。那么暴力,那么不耐烦,那么讨厌的语气。
她张了几张口,也说不出一句话。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,最后,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。
宋凯山听到背后远去的脚步,顿时觉得全身放松了。抬起头,苦笑,朝着天舒了一口气,闭了闭眼睛,然后一咬牙向前继续走去。
只有自己这样狠心说话,才能掩饰心中的不舍。章雨蝶,你一定要努力!
章雨蝶本来是很气愤地往教室方向走,走着走着,突然想起什么,赶紧擦干眼泪:“哼哼,小子用的激将法,我才不上当啦。不让我送你是吧,我偏偏就送,你还吃了我不成。”
多年的好朋友了,她太了解宋凯山啦,只是当时听了他的话很气愤,大脑没转过弯,没有懂得宋凯山语言之外的一种心痛。自己这样丢下他回教室,还算是朋友吗。在他最最需要有人陪的时候,她怎么能轻易离开他啦。
章雨蝶返回去追了,只是已经不见人影。
她一直向前跑,追出了校园,沿着去车站的公路跑,看见那头臭驴在前面慢幽幽地,孤独悲切地走着。
章雨蝶跑过去。悄悄跟上,也不怎么靠近,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。她怕他心里难受,想不开,做出傻事。
他们这样一前一后走了很长时间。宋凯山开始的时候还慢慢走,但是到后来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,越走就越快。
章雨蝶小跑才能跟上。一会,实在跑不动了,心中渐渐也有气了。自己发那根神经,跑来这里受活罪,还得看他的脸色,这是哪门子的活受罪。
她气得大声叫喊:“宋凯山,你这个混蛋,你这头倔驴。没有男子汉气概与风度,我看错了。”章雨蝶认为宋凯山故意折腾她的,所以骂起来一点也没有客气。
宋凯山听见有人在叫他。他转过头来,惊讶地看着气呼呼的章雨蝶。
她……不是离开了吗?
章雨蝶走过去还是骂宋凯山:“倔驴,没有想到你……”突然她停住,把后面的话生硬硬地咽了下去。她不敢相信地摸了摸宋凯山的脸。这真的是泪水啊。不,宋凯山不会哭的,从来没有哭泣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