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是对耿星霜的运气感到不解,以及隐隐的不安。
还好,二十多天前,她生下了平王府唯一的子嗣,也是平王的长子,这件天大的喜事足以抵消所有的不快,那股隐隐的不安也在儿子出生那一刻被巨大的喜悦冲走了。
为了让自己保持好心情,这段时间耿星冰几乎没有问外面的事,只一心一意坐月子,时不时逗弄一下儿子,看着窗外已经快要盛开的杏花,她的心情一直很好,颇有种阳春三月芳菲盛,此是人生最美时的感觉。
马丫抬头看了一眼正望着窗外,嘴角微微上扬,心情很是不错的主子一眼,又立刻垂下头,眼珠转了转,低低的答道:“娘娘,去岁六姑娘十五岁,只是因为人在外,所以生辰时未能赶回来办及笄之礼,所以伯府准备在初九那日为六姑娘补办及笄礼。”
耿星冰微微一愣,转过头看向马丫,她似乎有些忐忑,并不敢抬头看向自己。
半晌没有听到耿星冰说话,马丫正想抬头偷看一眼,就听到上方传来一声轻微而又短促的嗤笑声。
“呵,她和祝大姑娘虽然在苍城救了人,也做了善事,还特意将这善事传到宁都,不过……难道她觉得仅仅靠这些,她们被山匪劫持数月这种事,就不会引起大家的揣测吗,就算不明着议论,谁心里不会泛嘀咕,这种时候,什么都不做,保持低调才是最正确的做法,她倒好,还大张旗鼓的补办及笄礼,好像生怕别人想不起来她是为何没能在去岁生辰时完礼一般,简直……蠢不可及!”
最后四个字,耿星冰说的声音很低,不过离她很近的马丫还是听到了。
“难道祖父祖母不阻止吗?这毕竟关系到伯府的声誉。”马丫正想说话,又听耿星冰说道,“若是祖父一时没有想到这一点,不如你跑一趟,将我的话转达一下。”
若是之前,耿星冰知道自己并不是伯府的亲生骨肉,即使自己进了平王府,又封了侧妃,还生了平王唯一的孩子,耿荀看在平王府的面子上,待她颇为礼遇,她也不会再越俎代庖去管安平伯府的事。
但是过年时,她从王爷那里获知了她那位被发配到北地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,在慎王谋逆、定国公府倾覆之后,完全的归顺了她家王爷,她自觉有义务更有权利约束安平伯府行止,以防他们不知所谓,影响到耿舒楼,甚至平王府。
“你现在就去吧,我予你半日时间,正好回去看看你弟弟。”耿星冰说着挥了挥手。
马丫却没有立刻应声,就在耿星冰蹙眉之时,就听到她颇为忐忑的声音传来,“可是……娘娘,奴婢听说补办及笄礼这件事,并不是伯府安排的,而是……而是……”
“而是什么?”耿星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。
“而是三月三那日,六公主广邀宁都城各家贵女去城外踏春,由六公主殿下提出且代为邀请那日在场诸人,于初九当日前往安平伯府,参加耿六姑娘及笄礼。当时在场的各位姑娘们尽皆欣然应允,奴婢还听说,那些贵女们回去,就将这件事转告了那些没有去城外踏春的亲朋好友,而她们那些亲朋好友,也表示会去安平伯府参加六姑娘的及笄礼,奴婢听府中其他下人议论这件事,她们还算过按照眼下的趋势,初九那日伯府必将门庭若市,需得多派些小厮引导马车停靠,如此方才不会因为宾客太多,而引起庆宁街马车堵塞,宾客无法及时进门的窘况。”
马丫一口气将自己所听到的消息全部说了个干净,说完后,头垂的更低了,她根本不敢再抬头去看耿星冰的脸色。
耿星冰那原本在月子期间被养的白里透红的面颊,此时却是一片苍白。
“娘娘,小郡王醒了,已经喝过奶了。”只是,当奶娘抱着睡醒了又吃饱喝足的儿子出来后,耿星冰心里那股因为事情发展不可控而产生不安甚至惊恐的情绪,顿时消散了大半。
办个及笄礼而已,还只是六公主出面,又不是皇上下了圣旨,也不是宫里娘娘颁下的懿旨,这可能只是因为祝大姑娘是六公主的表姐,六公主看祝颜的面子帮着张罗而已,没什么可慌的。
正这般自我安慰着,就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急急走进来,只听这脚步声,就知道来人是楚茵。
耿星冰眉头皱了起来,她现在在月子期间,儿子又小,她早就交代过下人,不可冒冒失失,慌里慌张的,无论是惊扰了自己还是儿子,她都不会放过的。
楚茵不可能明知故犯。
不等耿星冰多想,楚茵已经进了屋,她脸色很不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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