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帝国的局势尚不明朗,还不到洛泰尔下注的时候;拜恩想要拉拢弗利德家,区区一柄刀和几句口头上的承诺还不够;想得到洛泰尔的支持,还得拿出点儿真心实意才行。
嗯?
弗利德大公抬起头,隐隐的好像听见什么动静。
“书记官,刚刚的你都记下来了?”突然反应过来的老人看向大厅角落,表情疑惑:“我不是说了,没人的时候就不用装模作样了吗——不累啊,反正你的公爵又不识字!”
年轻的书记官像是没听见似的,依旧举着手中的记事本,右手僵硬的挥动着羽毛笔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。
“你在干什么,我不是说不用写了吗?”
皱起眉头,弗利德大公的表情有些难看:“我的宫廷里需要尽忠职守的廷臣,但忠诚才是最重要的——懂什么是忠诚吗?就是我的命令,必须执行,我现在让你停下!”
角落里的书记官依然没有理会,牢牢的将记事本举在胸前。
“你这个年轻人,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呢?”
戒心大作的老人起身走去,但依旧面不改色,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似的,右手已经按住了“折影剑”的刀柄:
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,有谁为难你了;没关系,只要有事都可以和我讲,我可是个非常宽容大量的……”
噗——!
面色骤变,弗利德大公的身影猛地一抖。
一柄锐利的亚速尔长刀自记事本后探出,贯穿了他的咽喉!
被堵住了喉咙的老人艰难的垂下目光,看向自己一动不动的书记官。
他拿笔的右手早已被刀刃贯穿,刀身从他的腋下刺出,正好卡在了自己视线的死角。
“为什么,为什么你会……”
嘴唇颤抖的弗利德大公,艰难的挤出这几句话。
“为什么……呵呵,这句话应该是我想说的。”一个冰冷的,充满了厌恶的声音从书记官的身后传出:
“为什么…米德尔那个笨蛋,居然死了啊!”
老人目光一凝,在书记官的身后不知何时,多出了个娇小无比的身影。
一头墨蓝色的长发下,是一双尖尖的耳朵。
“堂堂御庭次席,居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那种乡下地方…早就和他说过,那帮乡巴佬统统杀了便是,这下要我这个副官该如何同陛下解释啊!”
奶声奶气的嗓音,娇小可爱的身影,却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:
“还有…这位老爷爷,别再徒劳挣扎了,你还没有明白吗?”
“一旦被命中要害,身体就会立刻受我控制——嘿嘿,这还得多亏了你不识字呢,否则这位书记官小哥哥可能早就被拆穿了。”
“没办法,因为他早就死了快两个多月呢。”
弗利德怒目圆睁…可他现在除了惊惧之外,什么都做不了。
他发现自己的手,居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——像是僵硬的木偶般,机械的抽动着,捧起手中的折影剑,“毕恭毕敬”的递送到面前。
“两个多月…差不多就是人家的极限了——毕竟玩具会坏,木头会腐朽,绳线会松弛。”
“所以公爵大人,高兴吧?虽然你死了,但还是可以像活人一样继续维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哦。”
“……说起来,米德尔那家伙很喜欢给刀起名字呢;他的刀叫折影剑,而我的……”
“……是傀儡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