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丈夫生于世间,若不施展凌云之志,岂不是空负了八尺身躯?”
宇文昭目光炯炯的看着李信,开口道:“本王可以帮助李侯爷,定鼎江山,到时候你李长安登临帝位,子孙后代,世世代代都是人主,青史留名,世世代代都会传颂你的功绩。”
李信似笑非笑的看了宇文昭一眼:“然后把长江以北割给你恢复北周,你我两国划江而治?”
“那样做的确会青史留名,后世之人,估计会唾骂我李信千百年,想起这件事就会跑到我的坟头上,吐一口唾沫。”
宇文昭目光冰冷了起来。
“李侯爷已经过了而立之年,却还是像年轻时候那样尖牙利口,不过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局势,你还有你手下的这一支骑兵,已经被我围了起来,只要我一声令下,便可以把你们统统留在关外!”
李侯爷呵呵一笑,伸出十根手指头,淡然一笑:“让我给天王算一笔账。”
“这大半年时间,宇文诸部用不惜打残自己的代价,的确啃下了蓟门关,也把十万镇北军打的七零八碎,可你们鲜卑人也不是铜皮铁骨,镇北军的将士会死,你们的将士会不会死?”
“想来多半是会的。”
李信眯了眯眼睛,淡然道:“我给你天王算过一笔账,你们是攻城的一边,按照中原那边的情况,攻城的一方伤亡,应该是守城一方的二倍到五倍。”
“我就算你们鲜卑人个个勇武,每个人都能以一当二,以一当五,你们死的人数应该也跟镇北军差不多。”
“大晋有祝融酒可以给将士消毒,有大夫可以给伤员治病,而天王的鲜卑部很是缺少这些东西,鲜卑人受了伤,多半便只能靠自己硬扛。”
“这样算来,天王麾下的伤亡应该过了十万。”
李信半眯着眼睛笑道:“可是整个宇文部加在一起,也不过百万人出头而已,这个数目放在我大晋,甚至只能征出两万兵力,即便你们鲜卑人人会骑马射猎,青壮年都是战士,撑死了也就二十万战力而已。”
“再多,就只能让老人孩子上战场了。”
说到这里,李信笑着看向宇文昭:“乞圭部这边临近云州城。已经给不了天王援兵,而赫兰部那边……多半也要调回自己的本部兵马。”
“照我看来,天王现在虽然气势汹汹,但是已经外强中干了罢?”
“假使赫兰部再跟你翻脸,你王帐能否坐稳宇文诸部之中的第一部族,都还算未知之数,哪里还有什么余力南征?”
“天王是想空手套白狼,从我这里拿到天雷,再让我帮你南下?”
李侯爷呵呵一笑。
“这些年我是长了一些岁数,但是又没有老年痴呆,天王怎么像骗傻子一样骗我。”
宇文昭终于忍耐不住,他恶狠狠的拍了拍桌子,直接站了起来,怒视李信。
“不是你李长安首鼠两端,我宇文部何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!”
宇文昭看着李信,气的咬牙切齿:“我年初起兵,只是部族里没了粮食,准备在边境劫掠一番,若不是我在北疆收到了你在西南起兵的消息,如何会这样拼尽家底,啃下蓟门关?”
“如今我王帐出死力,才打下了蓟门关,你这个西南反贼,却跑到了关外来捣乱,跑到本王面前说非我族类?”
如果现在宇文昭面前有一把刀,他绝对会把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人,砍成肉酱!
然后做成丸子,给族人分食!
天底下,再没有比这个更气人的事情了。
李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岿然不动,他抬头看了看宇文昭,淡然道:“西南造反是西南的事情,关你宇文部什么事?”
“我起兵是造反,你起兵是侵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