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种情况下,才会出现这种双方互相容忍几十年的情形。
承德天子即位之后,仍旧对南疆保持了极大程度的忍耐。
但是这几年,这位天子的“脾气”越来越不好了,他似乎越来越忍受不了南疆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了。
李慎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种变化,所以他才会让钟鸣传这么一段话给李兴。
这位南蜀遗民的大殿下低头思索了许久,沉声道:“李慎是什么意思?”
钟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。
他知道,李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,就代表这位大殿下已经准备向平南侯府妥协了。
“侯爷的意思是,短时间之内,不管是哪个李家都没有应对朝廷的资本,只能先哄着朝廷,能不要得罪就不要得罪。”
李兴眯了眯眼睛。
“但是如果李慎说的是真的,也哄不了多久,姬满迟早会打过来,这样拖下去毫无意义。”
钟鸣低头道:“侯爷的家人现在还在京城,最起码现在,他完全没有造反的心思,只能暂时拖下去,侯爷说了,大殿下如果不愿意配合,他就要带着平南军,硬打汉州城了,到时候双方死伤,就都是实打实的了。”
李兴大皱眉头。
他很清楚,那位平南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,李慎是绝对有可能带着平南军,真刀真枪的打过来的!
“怎么个演法?”
钟鸣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,沉声道:“具体的内容,侯爷已经写在了信里,请大殿下过目。”
李兴闷哼一声,不耐烦的挥了挥手。
“好了,我知道了,我看完书信之后,会给李慎回信的。”
钟鸣弯身道:“小人告退。”
就在钟鸣走到门口的时候,李兴抬头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,淡淡的说道:“钟鸣,不要忘了你是个蜀人!”
钟鸣停下脚步,回头深深地看了李兴一眼,犹豫了一番,最后弯下腰,低声道:“大殿下,方才小人说的话,都是侯爷的意思,看在同是蜀人的份上,小人还有个别的消息告诉大殿下。”
李兴本来正在拆李慎的书信,闻言停下动作,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钟鸣。
钟鸣低着头,自顾自的说道:“大殿下,小人方才说的这个少年人,不仅仅是姬家皇帝的女婿,他也姓李,名字叫做李信。”
李兴面色微变。
前段时间,就是京城里有人过来送信,说是南蜀的小殿下李复,死在了京城一个叫做李信的少年人手里,之后没多久,自家的妹妹就失踪了。
李兴面色微沉:“是那个李信?”
钟鸣点头道:“就是那个害了小殿下的李信,小郡主逃家,多半是给小殿下报仇,所以小郡主失踪的事,在这个少年人身上,或许能找到答案。”
李兴咬牙切齿:“听你刚才的话,这个消息你原本是不准备说的!”
钟鸣低着头:“侯爷没让我说。”
“你是蜀人!”
李兴勃然大怒:“你不是李慎养的狗!”
钟鸣仍旧低着头:“当初大殿下派我到侯爷身边,是为了互通消息,并不是派我过去做间,这五年多时间里,我一直本本分分,没有半点对不起大殿下。”
钟鸣是正儿八经的蜀人出身,跟在李慎身边五六年,就已经有些倒向平南侯府的味道,足见那位平南侯李慎,人格魅力不小。
李兴气极反笑。
“那个李信现在在哪里?”
钟鸣低着头,深呼吸了一口气。
“在锦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