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信缓缓咳嗽了一声,开口道“他是真死还是假死?”
如今平南侯府与皇帝的冲突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,这个时候李淳是完全有可能诈死,从京城里脱身的。
“这个就不太清楚了。”
魏王殿下缓缓说道“听说那位玉夫人,哭死过去好几次,平南侯府里的下人也传出来消息,说院子里好大一滩鲜血,不过这种事情做的越真,越有可能是诈死。”
“平南侯府有可能是想把这个世子送出京城去。”
李信点了点头,咳嗽了一声“这个时候,平南侯府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,殿下多派人盯着他们一些,最好注意一下天目监的动静。”
“如果天目监这几日死死地盯着平南侯府,那么李淳诈死的可能性就很大。”
魏王殿下点头道“这几天我会注意,不过这种时候,李家如果想用诈死脱身,那就太瞧不起朝廷了,我估计如果他们是诈死,那么棺椁都出不了京城,就要被拦下来开棺。”
“到时候李淳不死,也要死了。”
两个人正在商量平南侯府事情的时候,九公主姬灵秀拎着一壶茶水,有些紧张兮兮的走了进来。
“七哥,大公公来了……”
她转头看了李信一眼。
“大公公要见你们两个。”
魏王殿下皱了皱眉头,开口问道“他是要见我们两个人?”
九公主点了点头“现在在院子外面等着呢…”
其实陈矩这个人的权势,是要超过京城里任何一个皇子的,就算是七皇子和九公主绑在一起,也不及陈矩权重,但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天子血脉,陈矩只是天子家奴,无论双方势力差了多少,陈矩都必须对皇子皇女保持尊重。
所以他才在门口等着。
魏王殿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转头对一旁的李信说道“信哥儿身上有伤,就在这里等着,我去把大公公迎进来。”
李信这会儿身体的确不太好,当即苦笑一声“有劳殿下。”
七皇子大步走向院子门口,在门口对陈矩拱手道“大公公。”
陈矩恭敬低头“老奴见过魏王殿下。”
七皇子勉强一笑“大公公怎么知道小王在这里?”
陈矩抬头,不轻不重的看了魏王一眼,然后淡然一笑“天目监的眼线遍布京城,知道殿下在这里也不奇怪。”
魏王殿下心里猛然一惊。
在前不久,他还用把柄挟持了天目监的太监董承,“控制”了天目监,当时七皇子心里颇以此为傲,后来在李信的劝说下,他才主动放弃了天目监。
现在,这位大公公主动提起天目监,不知道背地里有没有什么暗喻…
他心里有些发虚,当即低头笑道“大公公是要见小王和李信?”
陈矩点头道“陛下有口谕给你们。”
魏王殿下面色肃然,伸手虚引“李信就在院子里,大公公请进。”
进了院子之后,本来坐着的李信也站了起来,对着陈矩苦笑道“大公公,卑职身上有伤,就不行礼了。”
李信后背被那个刺客首领砍了一刀,虽然没有伤到筋骨,但是这个时候两只胳膊还是不好动弹,也就不好行礼。
陈矩面色平静“李郎将不必客气。”
李信摇了摇头“大公公说笑了,卑职犯了这么大的错处,哪里还是什么郎将。”
陈矩声音平静“羽林卫是陛下的亲军,没有陛下的旨意,谁敢罢你的职位?”
的确,羽林卫是天子亲率,朝廷没有权力干涉羽林卫的职位,前番承德天子的旨意里没有半个字提到李信,也就是说他目前还是羽林卫的右郎将。
李信低头道“多谢大公公,请问大公公此来何事?”
“来传陛下口谕。”
看来是皇帝对自己的审判来了。
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,就要下跪接旨。
陈矩摇头道“你身上有伤,站着听就是。”
李信与七皇子都是垂手而立,面色恭谨。
陈矩面色严肃起来。
“朕骤闻平南侯府世子暴死,颇为伤心,平南侯李慎如朕之手足,其子死如朕子死,奈何身染病恙,不能亲往,特命…”
说到这里,陈矩抬头看了一眼李信,然后继续说道。
“命皇七子姬温,羽林卫右郎将李信,代朕前往平南侯府,凭吊平南侯府世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