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树坊就在永乐坊附近,骑着马一柱香功夫就到,李信很快找到了柳树坊的观海楼,把马匹栓在楼下之后,迈步上了楼梯。
要有小厮引着李信,一路到了观海楼二楼的一个雅间。
这会儿才是下午申时左右,不在饭点,观海楼顾客稀疏,倒也显得清净。
进了雅间之后,叶璘与侯敬德,都赫然在座。
李信迈步走了进去,对着两个人拱手道:“二位兄长。”
两个人也起身相迎,对着李信微笑道:“李兄弟来了。”
三个人一起坐了下来,李信环顾了这两个侯爷一眼,端起酒杯对这两个人微笑道:“两位兄长,这一次是我们三个第一次私下聚会,也是最后一次,兄弟敬你们一杯。”
叶璘也端起酒杯,感慨道:“确实是最后一次私聚了。”
侯敬德还是一头雾水,挠了挠头:“你们两个说的话,我怎么听不明白呢?”
李信笑而不语。
陈国公府的叶四少端起酒杯,对着侯敬德微笑道:“咱们三个聚在一起,可以弄出一场宫变,就可以弄出第二场宫变,如今陛下已经登基成为天子,如果我们再私聚,由不得他就会瞎想。”
李信也喝了一口酒,缓缓说道:“如果我没有猜错,再过几天陛下就会下令削减京中将门私兵部曲的数量,叶家与平南侯府首当其冲,叶兄要记得,全力配合殿下,否则就会闹出不愉快。”
两卫加在一起才六千人,而京城的这些将门,每家每户都有数百上千个私兵,这些私兵汇聚在一起,就可以再掀起一次宫变,新帝不可能在让这种情况重演,因此削减将门私兵,便会是新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大事。
叶璘面露微笑:“这一点我父已经想到了,昨天就解散了家里的私兵,只留下一两百个人看家护院,其余所有人要么发还故乡,要么送到我大兄那里去了。”
李信拍了拍手:“叶公爷慧眼。”
三个人有说了会闲话,李信突然转头看了叶璘一眼,问道:“叶兄,你被封了何职?”
三个人都被封了侯,但是官职却都是不一样了。
叶璘淡然道:“镇北军副将,等过完年我就收拾东西北上,去帮助大兄镇守蓟门关了。”
李信呵呵一笑:“是个好差事,叶少保年纪大了,镇北军估计要交给叶兄打理。”
叶璘摇了摇头:“承继家业而已。”
李信转头看向侯敬德,问道:“侯大哥你呢?”
“禁军。”
侯敬德一边嚼着一块大肉,一边闷声闷气的说道:“陛下调我去种帅麾下任职,只知道是一个三品将军,具体职位要到了禁军里,等种帅定夺。”
李信心里感慨。
这是要侯敬德代替种玄通的位置执掌禁军的节奏,不过想想也不奇怪,三个人当中,李信还未满二十岁,叶璘也不过三十岁出头,只有侯敬德一个人,已经年过不惑,而且他又是根正苗红的将门出身,代替新天子执剑再合适不过了。
李信抚掌道:“咱们三人当中,数侯大哥的位置最好,只要侯大哥能够坐稳禁军的位置,陛下在一日,侯大哥在一日。”
叶璘目光中也有些艳羡。
“侯兄以后就是新朝的裴三郎了。”
侯敬德嘿嘿笑了两声,有些不太好意思,他抬头看向李信,问道:“李兄弟你功劳最重,陛下安排你在哪里做事?”
李信呵呵笑了笑:“兵部右侍郎,兼羽林中郎将。”
叶璘幽幽叹了口气:“用不了几天,羽林卫也要被削减编制,最少也是要被分权,陛下不会再容忍这样一个羽林卫存在了。”
羽林卫冲击宫门,虽然对于新帝来说是大功臣,但是对于皇权来说就是反贼,如今新帝已经做上天子的位置,自然就会考虑天子应该考虑的事情。
李信呵呵一笑。
“意料中事,来,喝酒。”
叶璘端起酒杯,敬了李信一杯。
“李兄弟,朝堂比战场凶险,你要保重。”
侯敬德也站了起来,敬了李信一杯。
“李兄弟非是常人,今后咱们羽林卫出身的兄弟,还要靠李兄弟你来执牛耳。”
李信也站了起来,端起酒杯,语气诚恳。
“朝堂凶险,咱们且互相扶持罢。”
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