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信从禁军大营里连夜进京,这会儿其实已经困得不行了,到了陈国公府的厢房之后,他几乎刚躺下,就很快沉沉睡去。
等到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了。
一个陈国公府的侍女守在他身边,见他醒了过来,连忙说道:“李侯爷可算醒了,公爷在外面等着您呢。”
李信点了点头,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脑袋,开口道:“知道了。”
他披上衣服,从这个房间里走了出去。
这会儿是深秋时节,眼见就要入冬,傍晚时分冷风吹过来,让李信感觉到了凉意,他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紧了紧,才看到叶老头就坐在房门口的亭子下面。
李信走了上去,低头道:“叶师有事找我,把我叫醒就是了,哪有让师父等徒弟的道理?”
叶老头摇了摇头:“你一夜没睡,多睡一会儿是应该的,这两天还有的你忙,现在能多休息一点是一点。”
李信边说边坐了下来,开口问道:“平南侯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
“能烧的都烧了,明火基本没有了,千牛卫的人进去找,找到了几个地道。”
这个年代的地道地窖之类的很是常见,而且里面都会准备通风口还有食物等等,以备不时之需,平南侯府原来不止有地窖,还有通往外界的地道,只不过后来被太康天子借口修河,全部给堵死了。
靖安侯微微皱眉。
“李慎在里面?”
叶老头摇了摇头:“郑家的哪些人在里面,李慎还有他的夫人,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。”
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之后,继续说道:“不过在平南侯府的后院,发现了一男一女的尸体,样貌已经看不清楚,但是身材还有身上衣服的残片,与李慎夫妇差不多。”
叶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李信微笑道:“看起来这位平南侯准备的还挺充分,不过他这个手段骗不了人,不止陛下不会信,种衡也不会信。”
突然,李信想起了什么。
他微微皱眉。
“如果种衡一直找不到人,没有办法跟朝廷交代,那么这一男一女两具尸体,还真有可能成为种衡脱身的借口。”
叶老头呵呵一笑:“陛下是不会信的,堂堂一个柱国大将军,哪里可能会这样轻而易举的被烧死了。”
柱国这个称号极重,现在整个朝廷里,也就只有叶晟和李慎两个人,有柱国的称号,被封为少保的叶鸣,也没有得到柱国两个字。
李信一边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穿起来,一边开口道:“叶师,弟子要去现场看一看。”
“嗯。”
叶老头淡淡的说道:“你自己看着办就是,不过看现在这个模样,李慎脱身的机会很大,他……多半已经不在平南侯府了。”
李慎的确不太可能在平南侯府了,但是也不太可能出京,他现在应该还在京城的某个角落里待着。
李信点头道:“叶师提醒的是,弟子会见机行事的。”
说着,他穿上衣服,朝着陈国公府的大门走去。
叶老头起身送了他两步。
“如今这个局势,老夫也看不分明,你是年轻人,脑子比老夫要灵光一些,如果发现李慎已经出京,你就立刻回禁军去,禁军才是你现在的立身之本。”
“再有就是,你跟那个谢家年轻人的事,老头子下午的时候听说了,你当面敲打他,虽然很解气,但是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说到这里,叶晟犹豫了一下,然后继续说道:“羽林卫那里不要拿捏的那么死,那终归是陛下的东西,不是你的东西。”
李信听到这里,微微一笑。
“去岁宫变的时候,是羽林卫拼死叩开宫门,但是事后陛下却信不过羽林卫,认为羽林卫是我李信的,有可能再一次叩开宫禁,羽林卫如今甚至已经不再宿卫宫门。”
他深深地看了叶老头一眼。
“叶师,陛下既然不要羽林卫,弟子就没有不要的理由,没有说他随便派个人,就可以接手羽林卫的道理。”
说完,李信转身离去。
叶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缓缓叹了口气。
“年轻气盛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