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青年公孙错,虽然武功尚未臻至极境,但是在兵书战策之上的了解,对时局战机的把握,已经尽数得传儒圣的衣钵。
儒圣站起身子望向北方。
“河北藩镇盘根错节,既是天下的一块溃疡,也是鼎革天下的契机。错儿,我让你北上主持大计,你可有信心吗?”
“学生是有的。”
“厝火积薪,势成燎原。今日天下之乱是因我辈而起,还是虞朝气数使然?”楚凤歌的眼中满是风霜。
“是朝廷气数已尽。藩镇不是我们搞乱的,回鹘也不是我们养肥的,为一家一姓惑乱天下万民的从来就不是我们。”
楚凤歌摇了摇头,从此以后中原多事,沉痛的代价已经付出,只是大事能进到哪一步却是未知。
“师傅,弟子等失手,刀奴真正面目被剑宗窥破,万望师尊责罚。”
谢思迟与柳子岳二人联袂上山,在兰亭前跪下来向楚凤歌请求处罚。
“些许小事,不必挂怀。”
这一切似乎都在儒圣预料之中。
“刀奴不过本来便是意外之喜,现在既然被岳顾寒窥破,那便直接用了,思迟。”
刀奴武功虽高,不过本我意识已经湮灭,唯有谢思迟才能以乐艺妙法操控。
“弟子在。”
“你带着刀奴同错儿前往河北,正好用一用他那张脸。”
河北?
谢思迟心中难以按捺住激动之情:“弟子明白。”
“去了那边,行军布阵,左右捭阖,你都听错儿的安排,但是与高手对敌,前后进退,他都要听的。”
公孙错与谢思迟赶紧抱拳行礼。
“弟子明白。”
楚凤歌看着一旁的棋盘:“子岳。”
“弟子在。”南天儒宗站起身来,在这座小亭之内唯有他的气质与楚凤歌最为接近。
“我门下若论武力,唯以你最为高绝。岳顾寒狂妄匹夫,还要请你去应对。不过你与他多年朋友,能过得去心里那一道关吗?若不能我再换别人去。”
“师尊放心,弟子敬重岳顾寒,不过天下大义在此,朋友之间的小义还是要放到一边。”
楚凤歌颔首,对于儒宗他是最放的下心的,他一生只有六位弟子,若论骨子里的冷漠和执着,柳子岳可与岳顾寒媲美。
“好,三人杀不得他,但是你一人却可以拖得住他。”
楚凤歌道:“我需要坐镇会稽山中,便有劳你们了。”
儒圣如此客气,三位弟子赶紧又表态一番。
楚凤歌六位弟子分别传承六艺,不过修习礼艺的大弟子与修习诗艺的小弟子均隐世不出,便是柳子岳、司马错与谢思迟都没有见过。
精通书艺的弟子张煦正在剑庐修行,剩下的菁英尽数集结于此,筹谋展布,便是要让中原天地重换一副面貌。
“好了,逝者如斯,你们各自皆有重任,我便不留你们了。”
楚凤歌看着精心培养出来的三位弟子。
“你们好好去做。”、
三人纷纷应诺。
楚凤歌极目天际张口唱悲凉之语:“我本楚狂人,凤歌笑孔丘……”
怀海,现在这等要紧关头有我楚某人在这会稽山中陪你,也算是了偿当年的孽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