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下台阶,简易的眼前顿时开阔了起来。任谁都没想到,这地下室的面积居然如此宽广,不仅占地不小,且布局复杂。一条直道,尽头就是光秃秃的墙壁,往左有一条较窄的路,往右亦然。连地下室地板都是大理石……简易咂了咂嘴,显然,对于富豪来说这根本不算个事儿。如果说别墅主人就是**川的话,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。简易从大衣内侧抽出FN-509,并迅速地扫了一眼对面的墙壁,果然,什么也没有。他将FN-509黑黢黢的枪口对准了陈子白,随即比了个手势,像电影里的反派一般,逼着她上前探路。如果她死了,不仅是帮简易探出来一个潜在危险,还等于帮简易解决了她自己,甚至节省了一颗子弹;如果她没死,简易还能继续拿她投石问路甚至当肉盾。正反都不亏。当然,陈子白就没那么好运了,她现在等于是要么选直接死亡,要么选慢性死亡。她苦大仇深地看了一眼简易的枪口,也只能选择走上前去当冤大头,显然,就算前面有危险,过去也能多活两秒,要是违反这疯子的指令,连一秒都活不下来。她看了看两侧,随即轻轻地走上前去。简易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她的表情上,一刻也不曾分身。越到最后,胜负就是一锤子买卖,这些人除了刘新科,没一个好骗的。她的表情……似乎凝固住了?简易看了看她僵硬的表情,几乎一瞬间就判断出了她此时的心理状态:惊愕,并且是极度的惊愕。作为一个医生,陈子白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,况且有简易的警告在先,她并不敢多发出半点声音。不会吧……简易已经隐约猜到了点什么,他上前一步,站在陈子白身后一米的位置,随后将目光移向了陈子白看向的左侧。一具身体直直地倒在地板上,右侧太阳穴涌出了大量鲜血,能明显看出部分血液明显凝固,且染红了身体上包裹着的白裙。“这……”陈子白当即就愣在了原地,虽然先前李林的死给了她一些心理准备,但显然,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接受同类在自己面前的尸体。死者为女性……排除**川的妻子白夏,死者的可能性只剩下一个。简易淡定地走上前去,戴上了先前的手套,并抬起了女人的头,以便看清她的面容。眼皮垂下,长长的发丝上沾着部分血迹,顺着头发垂在地上,整个头颅都倾在右侧,倒在血泊里。皮肤苍白,看不出丝毫生机。“被子弹击中太阳穴,直接暴毙,现场没有弹壳……”简易低声自言自语着,随即卸下一只手套,用指背触了触钱多多的皮肤,没错,尚有余温,且没有完全硬化。子弹击中太阳穴,血液涌出的时间不会超过两秒,再结合血液已经凝固这一点……基本可以判断出钱多多粗略的死亡时间。简易抬眼看了看仍然愣住的陈子白:“她的死亡时间在一小时之内,但……在我们到客厅之前就已经确认死亡了。”“谁?”陈子白当即问道:“保安,还是**川?”“这很重要吗?”简易无所谓地摊了摊手,“你只需要关心遗产的事情好了,至于其他人……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。”“遗产?现在已经不只是遗产的事情了吧?!”陈子白的情绪明显出现了起伏,“你还没看明白吗?**川那个混蛋明显是想杀我们灭口啊!”确实,也许他真的想杀你灭口,不过我也想杀你灭口啊……简易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吐槽着,但表面上仍然揣着明白装糊涂:“哦?你详细说说?”“还记得当年签的保密协议吗?内容就是不要把当年爆炸案的事情说出去,”陈子白强迫自己不去看钱多多的尸体,对简易低声道,“如果这次的邀请者是**川,他做这个局是想杀我们灭口,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……”“等等,”简易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,“其实从签订那份协议以来,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。既然大家都失忆了……他签的那份合同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“能有什么意义?”陈子白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简易,随即小心地扫视了一圈周围,接着往下说道:“求个心安呗,还能是——不对……”她瞬间就明白了简易的意思:“你是说——”简易一边检查着钱多多的尸体,一边回答道:“没错,**川能凭借一己之力爬到这个位置上,绝非看起来那么简单。他这种人不可能因为所谓的惭愧而赔偿我们,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法律,他早就把我们灭口了。”“所以我认为……”简易重新戴上手套,摸了摸钱多多的口袋,“他很可能知道……我们中有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失忆。”“砰!”说话间,一阵突兀的枪声突然从通道的另一头传来,随之而来的,还有一阵女人的尖叫声,目前看来,只可能是白夏。简易和陈子白对视一眼,后者的目光有些犹豫,显然,正常人的思维都是趋利避害……除了简易。“这个故事长的让我有点不耐烦了啊,到这里就做个了断吧,”简易摸了摸散乱的头发,“不如去看看,**川到底在耍什么把戏……”说着,他又不怀好意地摸了摸FN-509的枪背,警告着陈子白该做什么。答案很简单:走前面当肉盾。陈子白有些无奈,她看了看尽头长长的走廊,但也只能按照简易的意思走在前面,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。当时要是果断一点,一板砖拍上去该多好……她想着,殊不知自己的行踪早已经被简易洞悉的一清二楚。转角处,一阵淡淡的气味传入简易的鼻腔,使得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。简易和身为医生的陈子白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:又是人血的锈腥味,而且……还很新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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