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既尴尬又默契的保持着安静,听着风雨声、看着雷电闪烁,同车而行。
终于上了柏油路,陈峰长长的松了口气,开到他常去的酒店门口,不走了。迫不及待的开了三间房,自顾自一个人先去房间,脱下一身泥湿衣服泡个舒服的热水澡,顺便叫了按摩,点了丰盛的晚餐:他受了惊吓刺激,得好好压压惊。
门口的齐曈却呆在车上不想下,她是要马上回市区的,如果停在这里,一时半会儿走不了,那她爹妈怎么办?她包里还带着妈妈的药。
陆彬杨皱起了眉:“回去一路都是平地,车开在路上就是避雷针,我可不想这么狼狈的回去。”
“狼狈”?齐曈不以为然:陆彬杨是被淋湿了,可黑衣服贴着身,更显出身量挺拔;短发黑亮,整个人反而精神奕奕。真正“狼狈”的是她齐曈:杂乱的长发贴着脸庞,夏日薄衫着了水,全身上下曲线毕现,她只能把挎包抱在胸前掩饰。
“我先开车回去,你们在这里休息行不?对了,我打车回去吧,你们休息。”齐曈想了好办法,这才忙忙的下车。
“不行!”陆彬杨想着她刚才开车时的混乱,斩钉截铁的否决:“跟我们一起走,回了你家你爱出什么事和我们都没关系。”
齐曈还想争,陆彬杨已经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外套,打开来拎着衣领往齐曈身上一扔,正正好把她罩住。不由分说,手臂往她腰际一搂,用力一带,齐曈就被他胁迫着进了酒店的门厅。
齐曈着实被他这串连贯自然的动作和忽然的拥搂惊到了,快走几步,几乎是跳到前面,躲开他的胳膊,可干燥的外套却忽然烫的吓人,腰际一圈男人臂膀的感觉更是挥之不去。
后面的陆彬杨乐得看她主动跑进了酒店,省去做劝说工作。
两人的房间门对门,背对背站着等开房门。陆彬杨忽然转身叫齐曈:“喂,借你钥匙用下。”
齐曈从包里翻出丁零当啷一大串钥匙递给他,眼里都是疑惑:用钥匙干什么?
陆彬杨接了:“我先扣下,防备你不打招呼跑了。”说完进房门,利落的关门落锁。
齐曈怔怔的看着那扇门,眼眶忽然一热:有多久没有被这么细致的关心过了,她都不习惯了。还是来自一个几乎算不上认识的人,这个人刚才差点儿被自己送了命。
身上的外套似乎更温暖了,被这温暖包裹的一身冷水也就显得愈发冰凉。
齐曈打个寒颤,下意识的裹紧外套进了房间。
酒店规格不高不低,该有的服务都有。湿衣服被拿去干洗熨烫,齐曈洗完澡出来,床头电话响起,有温柔和女声询问:“和您一起的先生问您是去餐厅一起用餐还是给您把晚饭送上来?”
齐曈光脚站在地毯上,穿着睡衣,湿发披散,看着窗外淋漓的雨,说:“送来吧。”
这顿饭齐曈食不知味。
窗外依旧是雷雨交加,没有要停的意思,路况确实糟糕,陈峰和陆彬杨八成要在这里过夜。不管他们怎么打算,她是必须回医院的,衣服烘干送回来怎么也得一个小时,一会儿得去找陆彬杨把钥匙拿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