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子康并没有急于唤出自己闭关中的师父,而是静思三日,稳定境界之后,才摇响了传音金铃。
叶天生处于封闭六识的闭关体悟之中,只有传音金铃寄托他一丝神念,可以从外界传达讯息给他。
金铃出悦耳的脆声,连续三次,旋即破碎,化为粉尘。
冯子康煎好了新茶,守在石壁洞口,静静地等待师父的出现。
洞中一片银光闪耀,隐隐有风雷之声,随着宛转悠扬的铃声停止,就听见洞中传来叶天生惊喜的声音。
“乖徒儿!你竟已经突破引气四层了?”
叶天生一袭白袍,急急奔出洞来,也许是长久不见日光,显得他形容有些枯槁,但眼中却满是惊喜之意。
“师父!”
冯子康恭谨相迎,扶着他席地坐下,奉上茶水。
叶天生抿了一口新茶,微微点头,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徒儿,越看越是喜欢。
冯子康如今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,一年不见,他又长高了半个头,面相也越长开了,更由于潜心读,眉目之间多了一份成熟淡定,眼神却还一般的坚毅。
这份气质,正是小竹林一脉传人最好的风度。
“好,好!”
叶天生笑容满面,对自己这个弟子,似乎只会夸一个好字。
“你回去沐浴斋戒,三日之后,我在问心台等你!”
虽说是自己的得意弟子,但问道这件事情极为郑重,一切都要依足了规矩。
斋戒沐浴,放松心怀,在朝日初升的山顶问心台之上,才是拷问弟子道心的时机。
※※※
三日后。
霞光初举,旭日东升,晨风扑面,冯子康独自盘膝坐在问心台之上,静静地等待。问心台的一边,是大好河川,江山如画;另一边,却正是松陵古战场的遗址,时隔千年,依然是杀气冲天,从山顶眺望,一片血煞。
他的心如古井不波,种种魔念,尽皆收束于魔种之中,如芥子般渺小,无处寻觅。
世间种种诱惑爱恨,暂时都与他无关,只有一颗洗涤清清爽爽的大争之心。
与天争,与地争,与人争。
争出一条修仙逆旅,争出一个朗朗乾坤!
飘渺云雾之间,依稀现出了叶天生的身影,他脚踏一抹银光,遥遥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子,神情肃然,也有些欢喜。
“修道,所为者何?”
这是无论哪个宗门教派,修行到这时候都必须要问弟子的一个问题。
你在我宗门之中,已经修行了一段时间,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。那么,你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?
这个问题,问的是弟子的志向与胸怀。
说简单也简单,说难也难。
简单,是因为这个问题,是有标准答案的。
比如道家弟子,标准答案就该是长生而逍遥;佛门信徒,目标就是普渡众生;法家要定世间秩序,阴阳要求万物平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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